望著一桌子漸冷的飯菜,二人全然倒了胃口。
秦領想了想,這才道:“二姑娘女中豪傑,今日這番,就當我們從未見過。”
彭二姑點頭,又望向那包油紙包。
秦領一揮衣袖,紙包已然落入懷中:“此物雖不常見,但總有人能認得。隻是他們籌劃嚴密,行事詭譎,不知已經滲透進了朝中何人之中——即便現在還是少數,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開始動手了,東夷人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他們真是膽大包天,竟敢直接用東夷舞姬帶入宮中。萬一皇上——
秦領眉頭緊蹙,沉默一瞬,隨即站起身:“二姑娘,你回去,讓彭將軍多保重。來日必有用將軍人馬的時候。”
彭二姑見秦督主神色肅然,心知這事找他必是準了,連忙下跪一拜:“大人放心。我彭家世代受勳,福蔭庇護,當為國盡忠,我家大姑娘......”
秦領明白她的意思,想了想道:“京外官員之女,沒有資格參加秋日宴。”
彭二姑的心刹那間涼了一大半,也不知是喜還是憂,正擔心回去無法給兄長交代,又聽秦督主聲線通透、態度悠然道:“不過——聽說有個閣老多年膝下無女,正缺個義女,不知彭家是否有個合適的人選?”
彭二姑一怔,半晌喜出望外道:“不、不必我家大姑娘?——阿彌陀佛,我、我兄長他......”
彭雁勞苦一生,隻有一雙兒女成人,任一個父親都不願親女受宮牆圍困,更何況深知生離死別的大將軍?
秦領做主定一個女子認作閣老義女,那麼此女參加皇宮的秋日宴便是理所當然的榮耀了。說白了,隻要成了二品閣老義女,這女子原本到底是不是嫡女,自然也就不重要了。彭氏家族在榆關一帶大小分支,適婚貌美的女孩子不下十多人,自然有人自告奮勇赴京參宴。
彭二姑大喜過望,沒想到秦督主輕飄飄一句話,便解救了她親侄女的終身。大姑娘是她從小看到大的,視若親生,不到萬不得已,她哪會拿大姑娘的婚事終身押注?
她雙目通紅含淚,期期說不出感謝的話來,隻連連作揖。也許在他們這種粗糙的武人心目中,赴湯蹈火從容就死容易,感恩戴德奉承更難吧!
秦領見她激動發抖,生怕這女將就此當場撅過去,笑道:“這有什麼。往後你家大姑娘大婚,給本督捎個信,遞杯薄酒便罷了。”
彭二姑沒想到秦督公竟是如此一個難得擔當周全的人物,連連道是,又想到他身份與常人不同,不由心中感慨,不能言語。
秦督主談完正事,也沒胃口吃喝,隻隨手抖了抖長袍,站起身與彭二姑道別。
臨出門時,他微微側首,似是有話要講,但看了一眼彭二姑,又苦笑一聲,轉身便遠遠而去了。
彭二姑恭恭敬敬送秦督主遠去,見車馬一輛,隨行騎者四下跟進,漸行漸遠,方才鬆了一口氣,幾乎癱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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