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很明顯,西裏斯,父親母親已經決定要我跟隨貝拉,這次來也是打著投誠的主意,貝拉已經答應會在伏……那個人麵前舉薦我。”

“什麼!他們是不是瘋了?你甚至都沒有成年!”西裏斯坐直了身子,握緊了拳頭,憤怒的嘶吼中帶著不可置信。

他不明白,就算他們選定了陣營和道路,那他們自己去就是了,為什麼還要把那麼小的兒子送到那個瘋狂殘暴的人麵前?

“塞維勒斯也沒有成年……黑魔法防禦研究會的那些人更沒有成年……”雷古勒斯瞥了眼麵沉如水的塞維勒斯,歎了口氣,“這無關年齡,西裏斯。即使我無法立刻成為食死徒,但至少從此刻起,我要為成為食死徒做好準備。所以這就是我想說的第二件事,下個學期我會加入黑魔法研究會,先表明我的態度。而且這一點並不用擔心,塞維勒斯是會長,我會跟著她的。”

“嗯,”塞維勒斯點頭,“我會照拂他。而且隻是在明麵上不再聯係而已,就像我一樣,暗中還是有機會和大家在一起的。”

特麗莎抿了抿唇,怎麼能一樣呢?她可記得塞維勒斯在過去的一學年裏和他們一起度過的時間屈指可數。

和莉莉就更不一樣了,莉莉和塞維勒斯是情侶,她們可以靠著詹姆斯的隱形衣每日相見。而她和雷古勒斯之間那點隱秘的甜蜜的小心思仍然塵封在日常的相處裏。

如果沒有了學習小組這個契機,她能做到的就隻是在角落裏默默關注他。

由奢入儉,隻要想想她就覺得難受。但她也知道,她沒有任性的理由。

注意到蔫了一樣的特麗莎,雷古勒斯撚了撚手指,忍下了撫摸她柔軟頭發的衝動,此時並不是他去安慰的時候。

他打起精神再次看向仍然緊鎖眉頭的西裏斯,“第三件事……第三件事和你有關,西裏斯。”

西裏斯揚了揚下巴,示意雷古勒斯繼續。

“想要成為那個人信賴的家族,就不會繼續允許理念不一致的人存在。這段時間父親母親下了一個決定……他們……他們決定……”重複了數次之後,雷古勒斯仍然無法宣之於口。

但西裏斯已經懂了,布萊克家族的“永遠純粹”和食死徒們想要的“純血至上”是他永遠不會認同的。對待他這樣“離經叛道”的家族成員,不是早有傳統嗎?

“不就是被開除族籍麼,”他挺起的腰背瞬間塌了下去,口中卻很倔強,“燒個洞的事。隻是,阿爾法德叔叔他……”

阿爾法德·布萊克的反骨被天南海北的遊曆帶離了家族,對於這一輩家族主權者們來說屬於眼不見為淨,所以他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現在已經到了懸崖盡頭,不得不斷。

“他們對阿爾法德叔叔早就不滿了。”雷古勒斯說,“叔叔早就做好了準備,並不用過於擔心,西裏斯。”

“我知道。”西裏斯盯著地麵,手指不自覺地摳著毯子邊緣。即使他自己也有過會被開除族籍的認知,但真到了這一刻,內心還是失落多於解脫。

“西裏斯……”阿斯特拉按住西裏斯的左肩,擔憂地喃喃。

“西裏斯,我們必須相信這隻是短暫的。”雷古勒斯目光灼灼,無比堅定地說,“沒有誰規定被他們驅趕的人不能再回到布萊克家,隻要我承認,那你和叔叔就還是布萊克家族的人。等那個人被打敗,父親母親就會知道他們的選擇是怎樣的錯誤。”

這種堅定感染了西裏斯,他看向雷古勒斯,突然發現印象裏孱弱到需要守護的弟弟一直將反抗深埋心底,更是在成長中擁有了比他更堅硬的鎧甲。

雷古勒斯比他更勇敢,他想。

詹姆斯也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安慰道:“掛毯上燒個洞就算驅逐啦?我也覺得不用怕。要知道那個人遲早會失敗,一切錯誤最後都能被糾正回來的。”

緊接著他又想了想,“而且你不是一直說在家呆著很壓抑麼?不如就當成在外麵放鬆。放假你可以到我家來,我爸爸媽媽肯定會很開心的。”

“是的,如果不想去詹姆斯那裏,去我家也行,我們那最不缺的就是房間了,艾琳肯定很樂意多一個人陪她。”本傑明聳了聳肩道。

“也可以來我們這兒,”阿斯特拉縮回放在西裏斯肩膀上的手,濃密的黑發很好地遮住了紅起來的耳尖,“你住過,我就不多說了。”

一個二個這樣的支持,讓西裏斯總算暫時從失落中走了出來。他再次挺直了腰板,搖了搖頭說:“也不一定要去找你們,和我同病相憐的叔叔不是在麼,我可以住他那裏。”

已經準備給父母寫信的詹姆斯並不失落,“好吧,反正我家永遠有你的位置。”

“謝謝你了,兄弟。”西裏斯回過頭輕錘了一下詹姆斯的肩膀,“放心吧,我會經常去找你玩的,還有你,本傑明……”

“……和你,阿斯特拉。”這個平常的名字被他用格外珍視和認真的語氣作為結尾,繾綣輕柔,好似一泡溫泉灌滿了阿斯特拉的心髒。

阿斯特拉扭過頭哼了一聲,說:“隨便你。”

莉莉靠在塞維勒斯肩膀,內心嘖嘖了一聲。她突然發現在場的這些人裏,傲嬌嘴硬、口是心非的人還真不少。

吃瓜吃得有滋有味的佩妮算一個,阿斯特拉也算一個,西裏斯能算上半個。

不過好歹友誼的溫情衝淡了前麵的冷凝,大家又都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話來。

想到接下來的賽程,詹姆斯說:“如果今晚四進二的比賽順利,明天上午季軍就出線了,也就是說,明天晚上可能就是最後的決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