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霍格沃茨的臨晨總是黑黢黢的,見不到一絲亮光。米勒娃起的早,就著壁爐的火煮了熱水。

等待的時候她瞥了眼窗外,墨色的天空下藏著粗獷的山的輪廓,黑湖像是黑鐵一般匍匐在山腳,透著鋼鐵般的冷意。

湖邊一個模糊的影子舉著油燈搖搖晃晃,米勒娃猜那是海格。大個子獵場看守小山般的體型因為距離的緣故,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渺小。

隱隱約約,米勒娃似乎看到了那油燈的光影中擴散開的白霧,卻又像是窗戶玻璃倒映出的冷息,讓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趕緊抖動了兩下魔杖,為壁爐裏的火加了點魔法佐料,讓火燒得更旺。在木柴的劈啪聲中,她用煮好的開水泡了一杯紅茶,迫不及待地抿了兩口。

滾燙的熱流隨著喉管下落,米勒娃“嘶”了一聲,抿了抿微麻的舌頭,這才想起來給紅茶降降溫。

調到適宜的溫度後,一杯紅茶在啜飲間慢慢消失無蹤,她身上的寒意也終於漸漸消散。舒服的“哈”了一聲之後,她攏了攏身上披著的綠格子毛毯,坐到了壁爐旁的椅子上。

椅子旁的圓桌上堆滿了各種信件,是昨天貓頭鷹新送過來的。就著壁爐的火光,她取了幾封拆開來看,於是眉頭皺起便再沒有放下來。

“又”是學生家長寄來的。

從魁地奇世界杯結束後,食死徒活動越發頻繁,暴行也越發令人發指,不少巫師都深受其害。再有不知道哪裏傳出來的謠言,說食死徒已經準備占領霍格沃茨,導致不少學生家長寄信過來,想要確認霍格沃茨是否仍然是那個“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並對校長帶頭參戰這件事表示疑慮。

有比較極端的甚至直接抨擊鄧布利多,說:“鄧布利多卷入這種戰爭,簡直就是不把學校放在心上,霍格沃茨遲早會被那群惡魔報複!”

對待這種信件,她都會真誠且肯定地回信告訴他們不用擔心。能接受的還好,不能接受的她就交給霍格沃茨學校董事會去處理。

但最近發生了瑪麗·麥克唐納的惡性事件,讓她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學校太大,她沒辦法麵麵俱到。

而且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再怎麼氣到發抖都於事無補,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力減少此類事情的發生,重新安排教授們和級長們的巡邏範圍和頻次,再讓幽靈們幫忙注意。

她揮舞著魔杖,將那些學生家長質疑、詢問的信件都集中到一起,準備之後再抽時間進行回複。緊接著,她拿起了一封署名“霍格沃茨學校董事會”的信。

裏麵內容並不多,隻是寫著:經由霍格沃茨學校董事會決議,盧修斯·馬爾福將於11月30日正式成為第十二位董事,參與管理霍格沃茨學校。

盧修斯·馬爾福,米勒娃挑起了眉,如果不是了解馬爾福與鳳凰社的聯盟關係,可能她會以為馬爾福是在伏地魔的囑意下意圖入侵霍格沃茨呢。

希望他們能起些作用吧,米勒娃想。而且,最近諸如馬爾福、布萊克這些斯萊特林們,已經開始讓她刮目相看了。

昨夜睡前她聽辛西婭說:“你別說,馬爾福家在外麵表現得好像有多不喜歡麻瓜,但在麻瓜世界的勢力卻一點沒少。梅琳達不是在馬爾福莊園研究出來狼毒藥劑的麼,那一大批魔藥都是通過麻瓜的手運來鳳凰社的,食死徒根本不知道。而且梅琳達說做魔藥的時候納西莎·馬爾福也幫了不少忙。這一個兩個的,除了那個糟心玩意兒,布萊克家的幾個孩子都跟變異了似的。”

這點米勒娃表示讚同。

她本來一直對斯萊特林的印象不好的,但現在布萊克家的兩個男孩,鄧布利多的孫子,還有聰明堅韌的塞維勒斯,都在告訴她,斯萊特林並不都是陰險狡詐之輩。

他們純真熱血,也擁有著無上勇氣,斯萊特林執著的品質,成了他們麵對困難的重要武器。

“哈唔……”

拖長的哈欠聲喚回了米勒娃飄散的思緒,她抬頭一看,辛西婭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來了,正斜歪歪地倚在書架邊。

“你起的可真早,”剛睡醒的女人聲音格外嬌媚,還帶著一絲委屈,“沒有你我根本睡不好覺。”

她漂亮的金色頭發亂糟糟的,甚至有幾根調皮地翹了起來,迷瞪的眼睛水光岑岑,米勒娃仿佛能看到她眼角的淚。絲綢的睡衣在燈光下泛著橘光,但單薄的好像抵禦不了任何寒冷。

米勒娃放下手中的信,匆匆拿起沙發上的毯子,將辛西婭包了起來,中間摸了一把她的手臂,果然冰涼涼的。

她瞪了她一眼:“別以為自己是女巫就不用害怕感冒?你是想喝提神劑上戰場嗎?”

辛西婭不自覺腦補了一下那個場麵,邊念咒語耳朵裏邊冒煙,那簡直就是行走的靶子好嗎!

她噗嗤一下笑出聲,但看著妻子嚴肅的模樣,又趕緊收了回來,然後抱住米勒娃,蹭了蹭她的臉頰,說:“這不是著急找你麼,沒有你的懷抱,我耳朵邊就全是亂七八糟念咒語的聲音,吵得人根本睡不好覺。”

連續一個星期高密度作戰,辛西婭做夢都是火光四射,根本沒睡過一個好覺,隻有昨天縮進了妻子的懷抱,她才能在滿滿的安全感中入睡。

“我去找波皮拿點無夢酣睡劑?”米勒娃問。

“沒用,還是得生死水。”辛西婭閉上眼睛說道,“而且要效果好的生死水。”

說到效果好,就不得不想起塞維勒斯了,辛西婭一直說,如果是塞維勒斯給的魔藥,那效果一定就比平常的好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