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景澤眼眸微沉,倚在門框處問道:“是你闖禍把香水弄碎了,怎麼你到先哭起來了?”
小龍貓眼睛裏湧起陣陣委屈,搖著圓圓的小腦袋,哼哼唧唧的帶著哭腔,“真的不是我弄碎的,是…”
小龍貓有些為難,頭上尖尖的耳朵糾結的抖動著,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段景澤,是小羽毛將香水打碎的。
如果把真相告訴段景澤,小羽毛會不會受到懲罰?
此刻,木製的白色櫃子縫隙裏,小羽毛膽戰心驚,渾身上下的白色羽翼強烈的顫抖。
如果讓段先生知道自己打碎了香水,明天他渾身上下估計一根毛都沒有了。
段景澤瞥了眼空蕩蕩的房間,語調帶著些許疑慮:“這麼晚了,你來這裏幹嘛?不是你的話是誰?嗯?”
小龍貓抱起大尾巴,眼角通紅,哽咽的說:“我肚子餓了,想跟你說晚安。但我可以發誓,真的不是我。”
“是…是…”
“北喬。”段景澤打斷了他的話,漆黑的眼神凝起一絲嚴肅,“做錯事可以,但是不能撒謊。”
“我沒撒謊。”小龍貓瞪圓眼睛,帶著哭腔:“我們龍貓不會撒謊的,撒謊不是好妖怪。”
段景澤靜靜地凝視著小龍貓哭的抽抽嗒嗒的樣子,過了好半天,才歎聲道:“算了,就這樣吧。”
就在這時,櫃縫裏的小羽毛一咬牙,一跺腳,灰溜溜地跑出來,來到小龍貓旁邊低著頭認錯。
小羽毛:“段先生,剛剛是我不小心打碎的。”
段景澤聽後微微愣怔,有些意外。
望著兩人低著頭像個孩子似的認錯的模樣,他並沒有多說什麼重話,隻是提醒道:
“下不為例。”
“謝謝段先生!”小羽毛興高采烈地邁著小腿,趕忙消失在這裏,給二人獨處的空間。
小龍貓一直垂著腦袋,見事情解決也並沒有動彈,而是坐在那裏,偷偷挪動屁股,用後背衝著段景澤,顫顫巍巍地抹著眼角。
段景澤有些納悶,這是生氣了?
他彎下腰打量著小龍貓胖胖的小臉,語氣稍硬:“是你自己不告訴我打碎香水的真凶,被誤會不能怪我。”
小龍貓低眉垂眼,小聲說:“說謊的都是壞妖怪,我從不說謊。這是妖格問題。”
“行,知道了。”段景澤直起腰,腦海裏忽然閃過一件事。
裝窮這件事,算不算說謊?
他猶豫片刻,低聲說:“北喬,我…”
小龍貓繼續哼哼唧唧的說著:“像您這樣守護四方的大妖,更不會說謊吧?”
段景澤身形僵硬了幾分,想說出口的話生生憋在了喉嚨,沉默良久,低聲應了一句。
小龍貓繼續背對著段景澤,低聲說:“您走吧,我想自己呆在這裏一會兒,可以嗎?”
段景澤輕笑一聲:“怎麼?難不成這件事對你心靈造成了創傷,得讓你緩一緩?”
小龍貓點點頭:“嗯。”
段景澤輕抬眼簾,淡淡的說:“本來我還想這麼晚了,讓公寓管家送些宵夜,那我自己先去吃了?”
小龍貓聽聞耳朵立起來,妖軀一震。
隨後,他圓滾滾的身子微微挪動,轉了半圈兒後,諂媚一笑:“哥哥,宵夜吃什麼呀?”
段景澤轉過身,語氣輕快:“跟我來就知道了。”
公寓管家效率很高,沒過多久便從專門的運送餐食電梯送來不少宵夜。
段景澤坐在餐桌前,將餐盒取出,依次打開餐蓋。他的手很漂亮,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像一副完美的畫作。
小龍貓站在桌子上,從紙盒裏抽出一張紙,將它平整的疊好,平鋪在小胸脯前。
段景澤見他這番模樣被逗樂了,忍俊不禁道:“你這是什麼裝扮?”
小龍貓望著一盒油滋滋的鳳爪,吞了吞口水說:“我在電視上看,餐館裏的人類吃飯都這樣。現在我已經不是野龍貓了,吃飯要斯文。”
段景澤右手托著下巴,深刻俊朗的五官在燈光下漂亮極了。
他第一次覺得,這隻小龍貓還挺好玩的。
尤其是洗幹淨後的模樣,柔軟的灰色毛發蓬鬆起來,白白的小肚皮,小巧纖細的腳丫,尖尖的耳朵,濕漉漉的圓眼睛,看著還挺像那麼回事。
小龍貓難得吃到肉,扒著碗邊抱著鳳爪吃的不亦樂乎,嘴角油汪汪的,仿佛剛才說吃飯要斯文的不是他一般。
啃雞翅的時候,油漬撒了幾滴在桌上,段景澤強迫自己不去注意這些事,否則絕對會血壓飆升。
段景澤見他吃的狼吞虎咽,問:“你的飯量怎麼樣?”
小龍貓舔了舔爪子,乖巧的回:“這取決於家裏的經濟條件。”
段景澤汗顏:“條件好…呢?”
小龍貓笑顏逐現:“雞翅能吃二十幾隻吧。”
段景澤又問:“條件差…呢?”
小龍貓想了想:“最長待饑10天,就吃半截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