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穎同學……”威廉堪堪將她阻住，雙手因體力不支而微微發顫，“你冷靜點，看清楚，是我。”
杜若穎猶疑著頓住動作，警惕地掃視了兩人一眼，立刻察覺到了異常——詛咒的吸引力不會騙她，眼前這個被她刺傷的人才是威廉。
“為什麼……怎麼會？！”她難以置信地伸手探了一下他的背部，不斷滲出的血液將黑袍濡濕了大片，顯然，他被她傷得很重。愧疚與絕望的情緒瞬間湧上頭頂，幾乎將她溺斃。
“天啊，我都幹了什麼……對不起，威爾，你怎麼樣？我不知道……我……”
“別哭，沒關係的，我不要緊。”威廉溫和地笑道，嘴唇卻迅速失了血色，虛脫的狀態溢於言表，那句“不要緊”根本沒有說服力。
“先前某人說過，”一直在一旁看戲的魔王愉快地笑了起來，仿佛眼前的一切不過是場為了取悅他而上演的鬧劇，“弱的一方被強的一方殺死，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現在看清楚了嗎，誰才是真正弱的一方？”
“你這個混蛋！”杜若穎拿起匕首，朝這個幸災樂禍的罪魁禍首反撲上去，卻連碰到對方都做不到。
“一個等級隻有兩位數的勇者，能做什麼？”魔王輕鬆將她掀翻在地，“如果你肯早聽我勸，老老實實提高等級，我的計劃就能更加完美了——至少不會讓他再有鼓唇搖舌動搖你決心的力氣。好了，作為棋子的你，該發揮的作用到此為止了，可以退場了。”
“至於你，”魔王走到威廉身邊，一把揪起他的頭發，“其實早在第一次聽說你的存在時，我就開始設想各種可能性了，我一直在想，該拿你這個礙眼的自大狂怎麼辦比較好。派魔軍剿滅你之類的雖然可行，卻也沒什麼意思。親自動手會更有意思，但是也就僅僅是有點兒意思而已。於是我決定還是仁慈一點——我知道你最大的願望就是被她殺死，所以我準備成全你——正所謂君子成人之美嘛。”
“看來你真的很恨我呢，”威廉有氣無力地笑了笑，“其實是在恨自己隻是一個可悲的虛像吧？”
“虛像？不，很快就不是了。”
“什麼？！”
“和她相處這麼久了，你居然還沒察覺到嗎？她是連接兩個世界的關鍵鑰匙，控製住她就能控製這個世界。”魔王捧起杜若穎滿是淚痕的臉頰，動作極盡優雅與得意，仿佛是在給威廉展示一件珍貴的展品，“想試試嗎？比如說——我現在控製她，讓她把你旁邊那個可笑的閃閃發亮的退出按鈕抹除掉，你說還能從她夢裏順利抽身嗎？”
威廉心中一沉。
魔王強迫杜若穎仰起頭，然後吻上了她的脖頸，被封住了一切抵抗的力量的她，此刻隻能任由魔王宰割。
“再比如，我讓她把我們兩人的身份調換——不是單純換個衣服那麼簡單的調換，而是真正地調換過來——你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那種事，怎麼可能——”
“哼，怎麼可能？沒什麼不可能的，你就睜大眼睛好好看著吧，看我是怎麼一點點地奪走你引以為傲的一切的。”魔王半眯起緋紅的瞳眸，眼中閃爍著深不見底的占有欲和饜足。
尖細的獠牙倏然刺破頸部的肌膚，柔嫩的觸感令欲望得到舒解，讓他不由得愉快地輕喘出了聲。
“我要殺了你，呃……”杜若穎試圖反抗，可是，似乎有什麼東西從獠牙裏滲透了進來，滲透進了她的血液，讓她的思緒逐漸變得混亂而奇怪。
“麵對尊貴的觀眾，說出這麼粗俗的台詞可不行。來，讓我教你，”蠱惑人心的低語散發著十足的引誘意味，“說吧，小穎同學，說你想要被我咬得更深。”
耳畔的低語連同絲絲縷縷的魔力一起被注入血液，直達心髒，她根本無從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