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和月季被罰了三個月的月例銀子,並在這三個月中要共同打理宮裏最大的一處花園子,兩人必須同時去,還要手拉手才能讓管園子的太監開門。
這懲罰,傷害性不大,但著實是膈應人。
月季的臉色瞬間就白了,梗著脖子想要抗命,被沈寬一眼刀瞪了回去,委屈得跪在地上直掉眼淚;紫蘇當時沒說什麼,乖乖領了命,在伺候了程涼換衣服之後,卻啪一聲跪在了床前。
“主子,今日紫蘇犯了忌諱,您打紫蘇也好,罵紫蘇也好,紫蘇心中都不會有半分怨言,可您讓紫蘇去和那個賤婢一起打理院子,還要牽手……奴婢實在覺得委屈!”
程涼擱下了手中茶盞,示意她跪過來一點:“你覺得以前的賢妃是個什麼樣的人?”
“恃寵而驕,任性妄為之人。”
“比如說?”
紫蘇不明白程涼為什麼說起這個話,但主子吩咐了,就得想,她擰眉細細思索了片刻:“自打賢妃娘娘進宮來,先帝就再也沒進過鳳鳴宮。大慶典和春秋祭還將她的位次排在與您同列,宮中吃穿用度的分例也與您相差無二,還時常有額外賞賜。就連楓林宮的奴才都自覺高人一等,說話做事從來不把鳳鳴宮的人放在眼裏。”
“嗯,我是想聽賢妃做的事,不是先帝,亦不是下人。賢妃本人可正麵衝撞過哀家?”程涼喝了口茶,問道。
紫蘇更迷茫了,她剛才說的就是賢妃啊!
“主子,先帝就是受了她的誘惑才會給她那麼多逾製的待遇啊!賢妃不像娘娘,日日讀書習武,明國事,通人情,乃天下一等一的奇女子。她整日隻好吃穿遊樂,先帝竟也寵著她,連遠在南洋的荔枝,也叫人快馬加鞭送來長安!您也說過,隻有狐媚子才能如此迷人心智!”
“咳……”程涼差點被為了裝逼喝的那口水嗆住了。果然,這世上對女人最為刁難的,通常也是女人。
紫蘇還在說:“那些下人也是。主子什麼樣,奴婢就是什麼樣。您時常教訓我們要小心謹慎,應對得體,不能墜了鳳鳴宮的臉麵,也不能隨便與人交惡。奴婢們對其他宮的娘娘向來便是恭謹的。但那楓林宮的奴才,就像月季,在主子您的寢宮裏都敢出手,這就是因為她的主子便對您沒有恭敬之心!”
程涼都要鼓掌了,這說得確實很有邏輯,要不是現在的賢妃是她閨蜜,她恐怕真被說服了。然而據沈寬所言,這位賢妃的飛揚跋扈,恃寵而驕完全是被大家腦補出來的。
這個女人其實隻是個傻白甜加戀愛腦罷了。
恃寵可能有點,而驕卻不不至於,她那隻有吃喝遊樂的腦子裏,連皇帝的後宮中有多少女人都沒記住,更別提那些禮製。反正元和帝給她的她就覺得是老公的愛,高高興興快快樂樂收下就完事。至於下人,這位主到死也就記住了七八個名字。
若不是被嫉妒心衝昏了頭腦,原主也不至於把她當成此生大敵,畢竟她倆從來就沒在過一個頻道。
“主子,奴婢知道您是顧忌她的兒子成了新君,但卻也用不著對她伏低做小的忍讓啊!您是先帝明媒正娶,通告過天地神明,列祖列宗的皇後,就算是百年之後,也隻有您有資格與先帝合葬昭陵。賢妃她……她到底隻是個商賈人家的女子……”紫蘇竟然嚎啕大哭起來。她不僅僅是覺得自己受辱,更重要的是在為程涼鳴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