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這檔子事,陸傾他們也不方便繼續留在宮裏,由他帶頭向程涼辭行。
“臣等過幾日便出發去餘臨。請太後放心,吾等散盡家財考了那麼多次,便不是為了名利,求隻求這一身所學能為國家所用,上能輔佐天下,下能撫綏百姓。除此之外,不作他想。”
程涼欣慰的點頭:“很好,隻望你們不忘初心。”
陸傾頓了頓:“還有一事,我們之前在龍門寺蒙秦政大哥庇護扶持,後來他托人送了兩百兩銀子給我們,說是太後您賞的,他已經有了恩遇,便不來參加考試。臣知道不該打探,但秦兄對我們實在是有恩,若是太後知道他現在何處,可否替我們將此喜訊告知與他。如果不涉及秘密的話,能否也告訴我們他現在何處?”
唉——
說到這個,程涼不由得一聲長歎。
她上次寫的信沒有任何意外的毫無音訊,更可惡的是,連那隻鷹都沒回來。現在好了,她手上隻剩下了小蠢一隻信鷹,短途送信還行,飛餘臨這樣的地方就隻能用宮中的信鴿了。雖然信鴿也不是不能用,但用慣了鷹,再用鴿子,總覺得不夠有勁。
這位哥不會走的是什麼仙俠路線,擱山裏閉關去了吧。
程涼也很無奈,隻能告訴陸傾:“好,哀家會把消息告訴他的。”
陸傾再拜,帶著弟兄們離開了閣樓。
這十三人說說笑笑往外走,唯有周承休不停的在回頭張望。
“看什麼呢?”另一個名叫彭楊的關外漢子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今兒個這事兒你不會還想著吧?你沒聽那些小太監議論,落水的一個是賢寧太後,一個是公主,太後沒把你這雙手給剁了,你就該偷著樂,別的別想,除了這道門,咱就什麼都不記得,明白嗎?”
“不明白!我又沒主動輕薄她,那都是救人!”周承休脖子一梗,又飛快地鬆下去,“我也沒想什麼,就是……就是有點擔心,那麼小個姑娘,從那麼高落下去,可得嚇壞了吧。”
“那也不關你的事。”彭楊摟著他肩膀,使勁往前推,“這士子娶公主的故事不是沒有,但咱得看年紀和成績。陸兄弟那般的年紀輕輕就考上狀元的自是不必說,往下數數也得二甲前列,年紀在二十五歲以下的,你數數自己夠得上哪一條?”喵喵尒説
周承休腦袋耷拉了下去,強自嘴硬:“我就沒想過……”
龍門寺一同備考的邊遠地區學子總共有二十多人,除了他們十三個之外,還有些沒中的。現在認清了自己實力不濟,這些人是真的絕望了,都打算去吏部遞牌子,等著分到地方去做小吏。大家約好要在朋來居好好吃一頓送行的飯。
陸傾等人剛進西市坊,就看見好多人在往朋來居方向跑。
“這位兄弟,前麵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嗨,出大事了,朋來居地飯菜吃死了人,還是個有身份的,京兆尹梁大人都去了!我看朋來居這回,怕是要倒大黴!”那人著急看熱鬧,啪啪啪說完就跑。
唐新川想要再問兩句,愣是沒來得及,他連忙撩起袍子往前跑陸傾等人,也跟在他身邊,強行擠到了最前麵。
十幾個京兆府的衙役堵在門口,梁買一臉凝重的站在大廳裏麵,他麵前的桌子旁邊倒著四個衣著華貴的青年人,皆口吐白沫,七竅流血,估計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