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新鄭城中,距離蕭舜臣借糧已經過去了六天。
鄭王腆著肥滾滾的肚皮,笑眯眯的帶著個同樣胖成球的老頭往堂屋走,他背後的下人排了一溜,抬著十幾口大箱子。
“說來說去還是王爺厲害,真的能說得那小女子嫁給老夫。不瞞你說,當年她母親就是洛陽城有了名的美人,老夫和幾個族兄弟偷偷溜去一睹芳容,還被老爺子罰抄過書呢。”
鄭王爽朗的大笑起來:“是她娘沒眼光,鄭公這樣的才俊都不肯嫁,卻挑中了孤那又懶又饞,隻會寫幾首酸詩的傻兄弟。前些年孤父王還在時,就想把這丫頭許配給你,可這孩子那時候小,不明白人家疾苦。現今兒明白了,卻少享了好幾年的福呢。”
“哈哈哈,也不晚,也不晚。”老頭心情很好,進鄭王府就跟進自己家一樣。
鄭王反而陪在他身邊,腆著臉笑:“是,是不晚。這將來咱們就是親家了,這回這趟生意……”
“哈哈哈,瞧王爺這話說得,老夫哪回做生意沒帶上王爺家的人?你不用心疼你借出去那一萬石糧食,那點糙米值得了幾個錢?老夫不怕跟你說,就連新鄭那十萬石糧,都不是真正的大頭。”
“真正的大頭是什麼?”
“土地,現在被淹了的那十幾萬畝土地。”老頭捋著胡子,“都是上好的熟田,被水一淹,誰知道誰是誰的?咱們趁機弄了萬把畝,家中子弟讀書用的銀子就不缺了嘛。”
“這事……怕是不好辦吧。那嶽庭淵可不像林當然那麼好說話。”
“哈哈哈……”鄭老頭笑得越發暢快,“朝廷撥了幾十萬兩銀子給他賑災,最後還是賑成現在這樣,參他的折子怕是堆得都跟山一樣高了,他這個中原道府正坐不坐得穩還兩說,哪有功夫管咱們的閑事。”
“說得也是。”鄭王舔了舔嘴唇,“太後再愛重他,也得看看天下的官心民意。鄭公此計真是一箭雙雕啊。”
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喝起小酒來,鄭王妃則在後院督促嬤嬤們替贏婉兒打扮。
“婉兒,你可看清楚了,白紙黑字寫著,蕭使者借糧種萬石,六日之內還清,現在是他沒有按期還糧,可不是你王叔逼你的。”
贏婉兒從銅鏡中看了王妃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嗤笑:“叔母是覺得婉兒愚鈍到上了好幾次當的把戲都還看不出來嗎?此事究竟如何,你我皆心知肚明,婉兒為了原陽百姓,隻能受王叔擺布罷了。叔母再說這般體己的話,反倒讓你我都不自在而已。”
“你這丫頭……罷了罷了,看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就不跟你計較。鄭家那是高門大戶,反正等你進了門,嘴巴再這麼不討喜,吃虧的也是你自己罷了。”
贏婉兒歎了口氣。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這些流落在長安之外的宗室子弟,竟然一點都比不過這些世家子,政權的更迭對老百姓來說便是末日,而對這些人來說,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既然如此,當皇帝豈不是還不如壯大家族做個地方豪強?
“吉時到了,出門吧!”
贏婉兒站起來,任由嬤嬤領著她向外走去。
她嫁進鄭家隻是做妾,沒那麼多排場,停在外麵的也隻是一架小轎。
也不知道蕭大人見到嶽大人了沒有。
六天,到底還是短了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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