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寬一個箭步躥出地牢,呼呼呼狂吸空氣:“真的是求求了,差一點被送走……我這邊搞定了,那些女人同意遊說父兄再信咱們一回,接下來是什麼章程?”
程涼抬眸看了眼天邊垂落地啟明星,輕輕歎了口氣:“證據已經齊備,三日之後於杭州菜市口處刑言家,令杭州城及周遭家族富商,皆至杭州菜市口觀刑。不到者,按言家同謀處置。”
為什麼要特意三天之後才行刑呢?
當然是為了給那些利益相關之人留足獲取情報和做選擇的時間。
自從秦政不再成天跑出去盜墓之後,程涼就再也沒為刺客的事情煩惱過,一切不好解決的事情,最後都可以用暴力解決。
而論暴力,秦政算第二的話,其他人就都是垃圾!
言家一夜之間被抄得精光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飛一般地傳遍了整個餘杭地區。
老百姓還隻是震驚,但畢竟言家隻是個牙行,做的不是衣食住行的買賣,距離老百姓不是那麼的近。
而對於那些明哲保身,準備苟到皇族與世家之爭結束地家族來說,事情就很大條了。
首先,他們跟言家多有生意往來,就指著言家這些牙行替他們弄來人,增強自身地實力;其次,同為檔次相差不多地地方家族,難免兔死狐悲,對自己家族接下來地命運感到害怕;最後,朝廷派人挨家挨戶送了帖子,不但要讓他們去觀刑,還說觀刑之後,太後要親自設酒款待他們。
都到了這一步,傻子也知道言家這隻雞是殺給誰看的了。
太後對他們這些人明哲保身地態度很不滿意,在強迫他們做選擇,表立場。
但是,這選擇哪有那麼好做?
世家雖然敗了兩陣,被攆出了中原,但還占據著燕山、東山兩道,江夏、廬江、吳郡、丹陽的幾個家族也還像釘子一樣紮在楚北和餘臨兩道,即便現在還沒有起兵,但這一片的人心裏都知道,他們都接受了新帝的冊封,如今的觀望不過是在尋找機會。
世家和朝廷間的矛盾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朝廷不會在信任世家,世家也不願意再擁護朝廷,雙方除非有一方獲勝,否則不會停止對抗。
聖祖以武開國,打遍天下無敵手,甭管多少年的世家,敢擋道就是殺,但那是聖祖的時候,誰知道程家太後能不能有這個本事。
要是現在選擇了朝廷,將來世家清算起來,又如何是好。
還有更加害怕的。
他們不但私底下跟言家有買賣關係,而且跟陸家、朱家和北麵那些世家也有買賣關係,畢竟現在這人、糧食、藥材、布匹就跟金子一樣,誰不想趁機多賺一點呢。
三天時間,足夠這些各懷心思的人做出很多種選擇。
三天之後,禁軍士卒押著幾十個言家嫡係上了菜市口。
言家家主言談,勾結外敵,非法販賣人口,刺殺州牧曹林,數罪並發,斬其父、母、兄、弟、子、侄、妻,其父及大父之兄弟以下,充入軍中為奴。㊣ωWW.メ伍2⓪メS.С○м҈
言家大宗自言談始,五代之內不可科舉為官。
程涼看著行刑台上嗷嗷大哭的幾個小孩,隻覺得手心發涼。
禍不及家人,這話說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卻一點都不實際,言家犯的是牽連三族的重罪,她若是心生憐憫,殺雞儆猴便不可能成功,王道也會失去威懾力,接下來就會死更多更無辜的人。
沈寬沒有反對她的決定,甚至還投了個讚成票,但她沒有到行刑現場來,她擔心她的理智戰勝不了情感。
程涼覺得自己握草標的手有點抖,數千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
忽然,她感到身後之前向前邁了一步:“他們或許沒有親自去做那些事,但他們終日不用幹活,吃最精細的糧食,穿最精致的衣服,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東西本是旁人的血肉,那麼他們就應當為自己享用過的血肉贖罪。
如今的秦人,心中有家而無國,所以他們沒有辦法和他們的家族分離開來看待。當年聖祖沒有廢除株連之法,便是為此。
若你將來,真的能建造一個能使萬民認可的大秦國,那你可以修改秦律。現在……”
秦政話還沒說完,程涼已經將草標擲了出去。
“時辰已到,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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