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涼合上許墨林寫的奏疏。
這貨這半年真是很努力了,每次見麵都有一籮筐的問題。
而且真的是一團亂麻。
程涼都不知道以前的朝廷是怎麼運作下去的。
不過想想也是,有些東西,不刨根問底就一切很好,非要問個究竟,那糊塗賬就越扯越多,她覺得許墨林現在就是陷在了這堆糊塗賬裏。
她想得就很簡單,理不清就上剪子,剪了還不行,就直接換一團新的麻。
“那先不說都水監的事兒,哀家私下替他籌了些錢,應該能用上月餘。前些日子跟你說的礦山和鐵廠的事兒,你們和諸位同僚商量過了嗎?”
“這……”
許墨林左右看了看,蕭堯臣帶著鐵麵毫無表情,高無咎眼觀鼻鼻觀心一副除了新律,啥都別跟我說的樣子,其餘幾個尚書也都縮著腦袋。
大家年紀都不小了,不想用腦袋去試太後的刀口。
許墨林隻好點名:“曹尚書,礦山是你們戶部管的,你覺得如何?”
曹蒼雲簡直想打他,這礦山有問題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但自從他做了尚書之後,可就從來沒吃過錢了:“換了別人管,臣或許還不放心,但現在是皇上親自過問,臣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隻是要請太後您拿個章程,這天下冶官不止藍田一處,礦藏也不止銀鐵銅,咱是都不管了,還是……要繼續配合皇上?”
“皇上雖然還沒有到親政的年紀,但其聰慧更勝過其父少年時。以哀家所想,讓他實際辦個差事,總好過一直紙上談兵。嗯……哀家記得他們好像是弄了個什麼大秦礦業總管事務裁決司,哀家也不明白。但皇上既然有這個心,哀家就要支持他。
曹尚書先把戶部現有的礦山數量都整理出來送到鳳鸞閣吧。他這個裁決司,暫且還是在戶部造冊,但如何用人、如何經營,都不要管。要是皇上做得好,他肯定會有自己的想法;要是他做膩了,朝廷的礦山也得有人接手管著。
四個鐵廠也一樣,這次世家之亂,十六衛的甲胄軍械都有損失,幾位伯爺願意自己出資將長安城附近的軍器監作坊攏到一起,這是好事。他們都是跟哀家一起長大的,如今年紀大了,家室也多,想要掙點銀子,這無可厚非。反正朝廷不多花錢,以前給軍器監撥多少銀子,現在還是撥多少。做不好他們掙錢,做不好賠了錢,自然也就不做了。
還有礦石……具體的讓他們跟皇上商量吧。反正就是左邊錢袋子進右邊錢袋子,最後都是皇上的。但要是皇上能在這其中學會與人打交道的本事,這才是國家之福。許丞相說,哀家說得可有道理?”
許墨林本來是不同意新建鐵廠的,但這件事兒和礦山的事兒合在一起說,倒是讓他沒法拒絕了。
他是個鐵杆兒帝黨啊!
礦山雖不是國家機要,卻有錢有人,而且獨立性很高,要是真能讓皇上自己去管,確實對他以後親政幫助很大。
再一想,上回孫啟作亂時,武庫裏那些讓夜耀吃了大虧的武器就是軍器監出的。天下五監,除了國子監有點實權,其他四監都跟擺設一樣。
變化一下,或許也不是什麼壞事。
他很快就把自己說服了:“那邊先照太後說的去試,臣也會替皇上多盯著此兩處。”
程涼最滿意許墨林的就是他的大局觀。
雖然她倆有很多理念上的不同,但她從來沒想過要把許墨林擼掉,這個人改革不行,但維穩確是一把好手。
任何計劃,能在老許這裏過明麵,就意味著手續齊全,不會成為別人的把柄。同時也就意味著,背後那些想要抓她小辮子的人,沒辮子可以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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