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稷確實是打算用程舒當誘餌,整個大漠都是他們的喉舌和耳目。

聖光帝國的人畢竟不是地頭蛇,他們不敢離開官道太遠,根本沒有能力去搜索那些藏在黃沙之中的村落。

隻要秦軍不去,就沒有任何痕跡。

“八爺,她們怎麼還沒有到,您會不會是太放心她了。要是她們被聖光帝國的主力咬住怎麼辦?”韓問天很焦躁,離開了自己的騎兵隊伍,在程安稷身邊直轉悠。

程安稷慢悠悠的擦拭完自己的刀,又把地上的火槍撿起來:“那我們也不過就是損失三千人,在這種大戰麵前,這點人不算什麼吧。”

“我是說大小姐……”

“什麼大小姐?”程安稷眉毛狠狠往下一沉,“我可不知道你們西域軍中有什麼大小姐。知道你為什麼這麼多年都隻是個校尉嗎?因為你太不純粹!要是想回去做郭家的公子,現在就可以走。反正我們程家在西域軍中,沒有大小姐。”

韓問天被罵得灰頭土臉,訕訕往回走,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可她隻是個女子啊!”

程安稷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我家九妹亦是女子,聖光帝國的執政官亦是女子,你這是瞧不起誰?”

“啊,我不……不是這個意思…”韓問天被這大帽子嚇了一跳。

程安稷站起來:“立刻回到你的隊伍裏去,阿舒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弱。若不是礙於朝廷裏麵那些迂腐之人,她現在至少應該是一衛將軍。

不過,事到如今,我們也顧不上別人的想法了,此戰若能活著回去。我便要將整個騎兵衛交於她來統帥。你要是覺得沒麵子,現在便可以回長安去。”

韓問天被訓得跟鵪鶉一樣,剛剛準備回自己隊中,忽然間大地顫抖起來。

程安稷一躍上馬:“列陣,鼓手角手準備,看我令旗!”

韓問天連忙上馬,飛快的向回跑。

阿喀琉斯追得正痛快,忽然聽見所有沙丘後麵都響起了鼓聲,緊接著秦軍的旗幟和人馬從四麵八方湧了出來。

“我就說這個小貴族看起來沒那麼蠢,果然是有埋伏。”

阿喀琉斯冷笑著,一點都沒有停下來,身邊的旗幟猛地向前,亦是衝鋒的信號。

黑色的秦軍騎兵與銀色的聖光帝國騎兵終於正麵對上了,在無垠的黃色中,繪製出黑白交錯的血色圖畫。

與此同時,已經離昌吉城很近的聖光帝國奴兵營地,也被一陣炮聲驚醒了。

昌吉城中有十二萬步兵,還有各國隨從兵近八萬人。

隨著如煙花般綻開的炮彈,他們傾巢而出,舉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殺向對麵的敵人。

戰爭的殘酷就在於,它沒有辦法詳細描述,那些輕描淡寫的描寫,就像是隔靴搔癢,反倒掩蓋了屬於生命本身的悲歎。

程安稷在交手的那一刹那,便感到了對手的強大。

他們的戰甲看起來並不厚重,卻堅固而有韌性,不但尋常的刀劍砍不動,就連普通的子彈都難以打穿。

他們的槍射速更快,威力更大,騎士的槍法和近身格鬥的技術,也是他們所見過的人中最強的。

特別是一個使雙刀的男人,縱橫俾闔,無人能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