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政!”席長風撲過去,拚命搖著他的腦袋:“不準死,說清楚!她到底是誰!”他不能接受這個消息,他剛知道親媽是誰親媽就死了,他還沒看過她的樣子,還沒問她當年為何拋棄他!
她怎麼能死!
他去韓政懷裏扒那個女人,鮮血從她脖頸不停往外湧,她的臉上、韓政頸窩以及他倆整個上肢都是血,怎麼看得清她的麵貌。
隻隱約見到她上庭部位,眼窩發青,沒有一根睫毛,鼻峰高挺,額頭飽滿。幾十年未曾修的眉毛,雖雜亂,可眉型卻是極為優越。
這是席長風對這個親媽最後一點印象。
他用力去推他們倆,聲音嘶啞粗糲:“起來!起來啊!”
傅景丞把他拉起來,道:“她確實是你母親。”
席長風吼狂:“你早就知道了?你知道你為何不告訴我!”
“冷靜一下,我改天跟你講。”
席長風緊緊一閉眼,胸口起伏震蕩!
末了,他狠狠踹了韓政一眼。
韓鬆兒雙膝跪地,把韓政的手拉起來握在手心,因席長風這一踹,父親的手也從她手心裏脫落。
一滴淚從她眼眶裏飆出。
她死死咬著唇,任眼淚如雨而下。
門口警衛來了。
同時來的還有韓家保鏢以及管家。
他們站成一排,對著韓政三鞠躬。
在他們所有人之後的韓夫人,如一支被擊落的柳葉兒,沒有一點生氣的攤在地上。
她撕列裂肺。
悲痛欲絕。
肝腸寸斷。
她想起來去給韓政兩巴掌,或者質問他,她跟了他幾十年,兩人琴瑟和鳴,甚至爭吵都很少,他又那麼疼愛他們的女兒,她以為他是愛她的!
沒想到……
就是因為他不愛她,所以才懶得跟她吵。
隻是時不時的告訴她,要她好好當韓家夫人。
他說:你可以沒有任何本領,也不用討好任何人,隻需要負責把門麵撐起來就夠了。
誰曾想到死他的心裏都住著另外一個女人。
到死他都不願意看她一眼。
她無力,骨頭發軟,像被人抽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氣。
……
三天後。
韓政的死沒有對外宣告,傅景丞一個人處理完了所有後事。
韓政並沒有和1103葬在一起,隻是在同一個墓園。
風雨交加,把夏天躁熱的氣溫一下給拉到了秋天。
墓園裏更是肅穆壓抑。
傅景丞把傘放在韓政的碑上麵,雨水衝濕了他烏黑的發絲,順著他淩厲的臉部棱角淌下來,顧玖辭把自己手裏的傘給他打上,同時踮起腳尖用紙巾給他擦臉上的水。
傅景丞溫柔的握住了她的手,低聲說:“冷麼?”
顧玖辭搖頭:“不冷,我隻是心疼你。”
沒了親生父親,母親還是植物人,一個養父也死了。
他的親人都在相繼離去。
他苦苦一笑:“我還有你。”
顧玖辭傾身抱住了他,傅景丞低頭,將頭擱在她肩頭,互相慰藉了片刻。
很快顧玖辭又從他懷裏起來,說:“韓鬆兒怎麼樣?”
“出乎我的意料,她在照顧她媽,看起來什麼事沒有,不再乍乍乎乎,聽說昨天還想學著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