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答應。
武英殿的大門打開,官員紛紛離開。
兵部與五軍都督府都明白了哪裏最需要精銳,哪裏最能出功勞,在草擬武進士、武舉人的去處時,多以廣西、雲南與京軍五軍營為主。
一座酒樓中,紀綱拉攏了四個同科武舉、武進士,好酒好菜招待著。
紀綱舉起酒杯,豪氣幹雲:“我等也算是有緣,能在京師結識。我紀綱最是欣賞豪傑,四位才能堪成大業,此番康源、王旦、杜欣兄雖未中武進士,並非才能不足,而是朝廷中式人員太少,若多三個名額,非你們莫屬。”
康源、王旦、杜欣三人嘴上推說不敢,心頭卻是大喜,感覺遇到了知音。
自己幾人發揮也不錯嘛,為啥別人中式了,我卻落榜了?朝廷也真是,隻選六十人,要淘汰那麼多人,實在是不公平啊,多選拔一些像我們這種英勇的漢子不好嗎?
紀綱有些惋惜:“其實也沒什麼,朝廷考慮到了這一點,好歹給了我們出路不是。什麼武狀元、榜眼的,朝廷一句話,還不是把我們發配了事。不瞞幾位,我紀綱是想留在京師的,你們想啊,去邊關作戰,我們新人,還不是被人當槍使喚?”
“攻堅克城,需要新人上,斷後絕死,需要新人上,哪怕是分功勞的時候,長官一句話就拿走了,我們這些大頭兵又有什麼法子。什麼,總旗,小旗?哎,這算什麼官啊。”
康源等人聽紀綱這樣說,不由都擔憂起來。
這如果真如紀綱所言,去了邊關熬不出頭,反而把頭給熬沒了,那還不如留在京師,哪怕是當個侍衛,護衛,加入安全局,也好過上戰場拚殺啊。
刀槍無眼,上去說不得就會死在外麵,到時候連個屍體都撈不回來,屬實有些慘。
但現在已經由不得自己了啊,小教場鐵鉉那一番忽悠,自己一時熱血沸騰,隨大流,已經答應了兵部奔赴邊疆,現在怎麼能反悔呢?
“哎,可憐,若是我們死了,家裏老人可還怎麼活啊。”
紀綱揉著眉頭,有些頹廢。
王旦哀歎一聲:“誰不是這樣,我家中老母剛過六十,身體已大不如從前,兒子尚未娶親,若我等戍邊不歸,他們該如何是好。”
杜欣一杯酒下肚,有些辛辣:“眼下已回天無力,我等前途,隻能看兵部安排。”
紀綱似是極為失落,拿起酒壺,也不分倒杯中,直接往嘴裏灌,直至酒水喝盡,方丟下酒壺,雙眼含淚:“可憐父母養育我等成人,不能孝敬左右。若死在邊塞,不知他們會不會有人養老送終,若垂垂老矣,無兒在膝,該是怎麼個淒惶!”
康源被紀綱說得很是心酸,一拍桌案,起身:“紀大哥莫要再說,我康源這就給兵部上書,說要留在京師,尋個小官職,也好領父母短住,盡盡孝道。老人家可經不起顛簸到那邊塞,若年年久別,老人家怕會念想成病啊。”
“我也找兵部去!雖說如此有違先前承諾,但為了父母,為了妻兒,我們不能不這樣做。”
王旦喊道。
杜欣咬碎一塊骨頭,咯嘣幾口:“拚了,我本就是想要留在京師,最不濟去一衛所,可誰知竟要我們去送死,我不幹。”
康源等人看向武進士蕭辰,蕭辰重重點了點頭:“誰沒有父母妻兒,朝廷不顧我們生死,不顧我們家人,直接送到最危險的地方,怕是沒什麼好心。什麼覓個封侯,讓我說,不過是畫個大餅,這餅,誰要吃誰吃,我是不吃。”
紀綱見此,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道:“既是如此,那我等五人一起上書,留在京師,共圖富貴!”
“好!”
四人齊聲答應。
不久之後,兵部侍郎劉儁就收到了武進士蕭辰、武舉人康源、王旦、杜欣的文書,來回翻看了幾次,便找到了鐵鉉,遞了上去。
鐵鉉看過之後,拍案而起,怒斥:“堂堂七尺男兒,竟言而無信,食言而肥!如此立場不堅,如此反複之人,朝廷留他們何用?將這四人功名革除,永不敘用!”
劉儁看著臉色難看的鐵鉉,問了句:“此事要不要請皇上定奪?”
鐵鉉擺手,怒火難消:“如此小事,何須勞煩皇上,若我兵部尚書連處置幾個尚沒品的武進士、武舉人的權利都沒有,那還坐在這裏幹甚?去,趕他們出京,同時告訴剩下的武進士、武舉人,誰想要走的,馬上就可以走,若朝廷文書下達再想走,那就是違背旨意,是要殺頭的!”
劉儁連忙出去安排。
鐵尚書的威嚴還是很厲害的,再說了,這點小事確實是兵部的權利,別說處置他們這點人,就是兵部主事,兵部尚書也有權處置。
武進士蕭辰、武舉人康源、王旦、杜欣四人欲哭無淚,尤其是蕭辰,已經是武進士了,現在直接被打成了百板,功名啥都沒了。
康源等人已經跪求在兵部門外了,原以為隻是嗬斥兩句,誰想結果那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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