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婉這麼做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問“路”。
而之前花出去的那兩塊錢,則是敲門磚。
她編了一個故事。
謊稱自己是窮苦人家的小媳婦,家裏餓的連肚子都吃不飽。
現如今,卻還有家裏的長輩得了重病。
根本就是請不起大夫,也沒有買藥錢。
可是讓長輩就這麼死了,家裏的男人覺得是大不孝,不願意就這麼放棄了!
可是家裏一分錢都沒有還能怎麼辦?
無可奈何之下,終於想起了家裏的傳家寶。
說是她男人的爺爺那一輩,早年就是上山打獵的。
一次因緣際會之下。
竟然在人煙稀少的深山裏麵挖到了一根野生人參。
有手掌那麼大呢。
不僅形狀好,而且根須旺盛,絕對是好貨。
從那之後。
那根野生人參就當做是傳家寶,一代一代的藏在家裏,連碰都不能碰一下。
如今到了山窮水盡之地。
實在是揭不開鍋,家裏都要死人了,所以不得不將傳家寶的野生人參給賣了。
但是賣,也不能隨隨便便的賣。
一個是要找識貨的人。
第二個要找有錢的人。
他們要是隨隨便便找人賣了,說不定被忽悠瘸了都不知道。
所以……
“嬸子,我一看你就是個好心腸的人。你們家又是做藥材生意的,你肯定有門路。我這個真的是救命錢,拜托你行行好,告訴我這縣城裏,有哪個藥行能出得起好價的?”
池婉髒兮兮的小臉,露出哀求的神色,眸光楚楚可憐的凝視著麵前的婦人。
婦人是個實誠人,也是個聰明人。
她聽完了全部的事情之後,也算是明白了池婉剛才那兩塊錢的川貝,其實不是真的要買藥,就是一種是示好。
她現在收了錢,也準備幫這個忙。
對於做藥材生意的人,聽到野生人參這種事情,頓時就雙眼發亮。
要是真貨,怎麼可能不心動!
但是。
婦人隻是做小本生意的,家裏的錢根本收不起一個野生人參。
既然如此,也就不在其中摻和了。
“大姑娘,我看你也是個爽快人。嬸子這裏的確知道幾條門路,可是那野生人參你確定是真的?別到時候空歡喜一場?”
婦人好心的提醒著。
池婉心知她的方法是成功了。
她急急忙忙的連連點頭,“是真的,是真的。肯定是真的!家裏都藏了幾十年了。”
“你要是確定,那就行。你聽我說,可要仔細記下的了。就從這條路往前走……”
婦人指了指方向。
一邊比劃著手勢,一邊仔仔細細的講著。
池婉正努力聽著,全都記在心裏。
然而。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的身影擋在了池婉和婦人的麵前。
他的突然出現。
也打斷了正在替池婉指路婦人的話。
那藥房的位置,也就隻說了三分之一。
池婉頓時流露出了不悅的神色。
可是她剛要開口,卻再一次的看到了梁秋池。
“怎麼又是你?”
池婉皺著眉。
池婉是騎著自行車來黑市的,而梁秋池可是靠著兩條腿,一路又是問路又是打聽的跑過來的。
他氣喘籲籲地,臉上沁著少許汗水。
那張風流公子的白皙臉龐,也在此時透著劇烈運動之後的紅。
呼啊呼啊的……
梁秋池不斷大口喘息。
他斷斷續續的說道,“你……你……你原來是要打聽……打聽藥房啊……找……找我啊……”
池婉的眉心又皺緊了一些。
不是她不相信這個梁秋池,而是她說的話,被另一個人給聽到了之後的不開心。
甚至隱隱的浮出少許的怒氣。
梁秋池仿佛是渾然不在乎。
他反而盯著池婉髒兮兮的臉蛋,以及那張裹在她頭上的藍色布塊,覺得十分有趣。
真的是跟一旁的嬸子一模一樣。
梁秋實笑著問道。
“來這個地方,一定就要打扮成這樣嗎?”
池婉沒有搭理他說的話。
她轉過身,繼續跟嬸子聊天,想詢問更清楚的地址。
“嬸子,你再說一下,那個藥房在什麼地方?我剛才沒聽清楚。”
偏偏在這個時候。
小巷子裏的人群,突然的湧動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
大聲的喊了一句。
“不好了!帶紅袖章的人來了!”
“就在前麵呢!”
“大家快跑啊!”
這一嗓門的聲音傳過來,原本還算和善的婦人,立馬麵色緊張了起來。
婦人三兩下的就把她賣的藥材包了起來。
更顧不得跟池婉說話。
拿上她的東西,一溜煙的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