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楊三哥所請的夷務全權之職,四色棍也是大氣,不僅許了這個職權,還在上麵加了一條,近期全權處理江南軍務。
做這些,四色棍也是有苦衷的,長毛賊的聲勢,在得了英夷的洋槍之後,越發的壯大了,不僅皖贛的曾左在折子裏訴苦,就是新任的蘇浙團練大臣馮桂芬,也在折子裏講述了局勢的不妙之處。
洋夷插手致使江南倒懸,滿臣凋零幾無可用之人,一直由滿蒙臣工把持的兩江歸了何桂清,直隸歸了譚廷襄,而江南唯一可以依仗,他這個皇帝又信任有加的就隻剩一個楊三哥了。
遍觀江南,如今出了一個雲貴的恒春、兩湖的官文,再無一個滿臣督撫了,與其用其他漢臣,倒不如仰仗楊三哥,畢竟楊三哥的忠勇是經過數年考驗的,即使是大多數滿蒙臣工,也沒有楊三哥這麼忠勇的。
得了朝廷的聖旨,楊猛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上海道了,將廣州的差事兒,交代給丁泰辰、於彪,楊猛帶著家口,經閩浙水陸輾轉進了上海。
自打楊猛任職南洋大臣之後,上海道趕超廣州的勢頭就被遏製了下來,岑毓英到任之後,鑒於上海道紛雜的局勢,也一直遵從楊猛的意思,按兵不動,隻是悄悄的發展,楊家的勢力。
“自今日起,在租界一帶築建土牆兵營。馬青虎新選之兵,打著民團的旗號,就在租界的周邊練兵。租界之內的事情,咱們暫且不管。租界之外,一切法令按咱們的來。
顏卿,照著我的意思,擬照會發給各國公使。”
楊猛來上海,為的不是別的,隻為了翻臉而來,打上海、占上海,無論是太平軍還是洋鬼子。都有這樣的想法,但上海也是個棘手之地,太平軍、官軍,都在這附近盤踞,楊猛來了之後,就要改變這種僵局。
巴夏禮等人會晤何桂清,也是有苦衷的,交涉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發現,清國的外交都被廣州的那個楊部堂所把持了。清國的許多弱點,在楊部堂的手段下,竟變成了優勢。楊部堂難纏,迫使清國政府換一個外交官,或許他們就能找到突破點。
可是事與願違,當看到上海道岑毓英發來的照會之後,四國的公使們知道,企圖用外交手段脅迫清國的想法落空了。
但會晤是必須要走的程序,這次會晤,就是真正的下戰書了,虎門那樣的戰事。可以不宣而戰,但攻擊清國的京師。就屬於真正的戰爭了,輿論優勢。即使是四國聯盟,也必須掌握的。
楊猛與四國公使的會晤,這次沒有在陸地之上,而是在長江的一條德意誌商船上進行,洋鬼子的目的如何,楊猛清楚,這次談判,楊猛依舊請了不少歐美的記者到場。
“楊部堂,這是咱們五國之間的密談,您這麼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楊部堂的難纏之處,就在於他極為熟悉歐洲的行事準則,各國在清國的許多東西,都是擺不上台麵的,見楊猛請來了許多記者,巴夏禮自然要出麵阻止的。
“這是我國的地盤,怎麼做事兒本部堂說了算,畢竟這次你們是要宣戰的,如果你們不想談,請便!”
對於歐洲的民眾來說,無疑是四國公使的話更為可信,隻要他們下達了正式的戰書,以後的事情怎麼說,那是他們的事兒了。
但楊猛不會給他們這樣的機會,借著這次和談,他也要恐嚇其他國家的,開戰,隨便!但要停戰,就不是那麼容易了,此次開戰,戰事至少持續幾年,涉及的國家,至少有英法俄,弄不好,這戰爭開打之後,幾十年也停不下來。
楊猛的意思也簡單,不崛起、不爭取到值得停戰的利益,即使打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即使大清的人口死傷過半,為了以後的格局,楊猛也可以接受。
戰爭的受害者,可不是被發起戰爭的一方,許多事情都要戰爭的走向的,最壞的結果,楊猛已經預料到了,無非是徹底屠殺失敗者的族群,憑著楊家儲備至今的武器,哪一國也沒有屠滅大清的實力,至於哪一國被屠,看戰爭的走勢。
“可以!”
宣戰是必須的,短暫的商量之後,巴夏禮也給出了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