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如同羂索臨死前所預料到的那樣。
裏梅找了五隻強大的特級咒靈,然後每一隻都喂了兩根兩麵宿儺的手指。
這些咒靈不像漏壺真人那樣特殊,隻是很普通的、沒有靈智的存在。
在驟然獲取了強大的力量以後,他們的實力變得更強,但是同時也更加暴虐、瘋狂。
裏梅這個詛咒師幾乎成為咒靈的活靶子。
雖然活了千年有一定的經驗躲避,但是在相當於十根宿儺手指實力的五隻特級中,他顯然不太強大。
而不夠強大,就難免受傷。
偏偏他信念感極強,愣是用著其他人不知道的方法,把咒靈引去了人煙罕至的東京咒術高專。
自己明明已經受了嚴重的傷,卻還是要強撐著一口氣,施展出那個會令他更加元氣大傷的陰陽術,去短暫破開高專的結界,然後迅速進入那個缺口。
為了什麼?
為了複活兩麵宿儺。
但是那又有什麼用處呢?
把手指喂到虎杖悠仁那裏,已經是他所能盡的最大努力了。
裏梅已經受傷甚重,強弩之末。
他是怎麼想的呢?
兩麵宿儺在短暫的意識交替之間,去殺死覬覦他手指的那幾隻特級,然後把十根奪回來,自己的靈魂力量便可以瞬間增強,反壓製住虎杖悠仁的靈魂。
本該如此……本該如此……
可是在意識恍惚之間,那個人又出現了。
手指是他交換的,那女人在場,一如現在突然出現在高專戰場的現在,表情淡淡,眼底卻帶著嘲弄,好像在否認他的努力,她說:“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很熟悉。
很像是是那一段被碾進灰塵的時光將將得到救贖時,從不插手那位桀驁的家主和自己同樣高傲的宿儺大人對戰時,每次都能從宿儺大人的手裏把六眼救走的人。
原來如此嗎?
原來是她啊。
裏梅倒在地上,閉上了眼睛。
*
兩麵宿儺眯了眯眼:“是你。”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看著一片狼藉的操場,早已消失成為飛灰的咒靈所在之處,隻剩下散落的手指。
學生們很狼狽,但是多虧了夏油傑慷慨放出咒靈,讓他們在陀艮的領域裏接受漏壺和花禦的混合訓練,傷勢尚可,還在意料之內。
我用影子把他們送去硝子那裏,看著場上唯一倒在地上的詛咒師,不鹹不淡地問了一句:“你的下屬好歹也是忠心耿耿等了你千年,現在人死了,你不想為他報仇?”
兩麵宿儺眯了眯眼:“不過是一個廚子。”
詛咒之王怎麼會懂得憐憫呢?他不過是因為裏梅的廚藝取悅了自己,所以才允許他隨侍罷了。
“好吧。”我從影子裏拿出從千年前的世界帶到現實的獄門疆,影子開始緩緩浮動起來,“那就來吧。”
獄門疆的發動條件,是腦內的一分鍾。
我笑:“這個場景不覺得熟悉嗎?”
我猛地衝過去,一把鉗住他的脖頸。
兩麵宿儺幾招掙開:“你要為了那個死了千年的老相好報仇?”
他麵色沉的厲害,顯然不止想到了這些。
看見這個熟悉的方塊,兩麵宿儺就想起了千年前封印自己的場景。
那天的天色很暗,就如即將昭示的命運一般。
真是……一群螻蟻。
獄門疆發動的條件成立——
幾個呼吸之後,在場隻剩下一個掉在地上的立方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