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沈慕青是如何勸說的,第二日一早,寧國侯在玉姨娘房中醒來。正享受著玉姨娘濃情愜意的服侍,就又聽到沈慕朗和沈慕青的求見的消息。

因昨日的不愉快,寧國侯沉著臉將手中的碗重重一擲,麵色僵硬地像剛從寒冰之中撈出來一般,冷冷道:“讓他們進來!”

玉姨娘眼眸微縮,摸摸自己的肚子,柔聲道:“侯爺,既然少爺和大小姐來了,奴家先出去散散步,這孩子每日都要散散步呢。”

能在大夫人手下討生活這麼多年,玉姨娘憑得除了寧國侯的寵愛,還有懂事的進退。

不該她知道的,她就裝作不知;不該她出現的時候,她便也不會出現。

兩兄妹走進來的時候,正聽見寧國侯放軟了的語氣,一雙大手附在玉姨娘肚子上的如玉的小手上,道:“嗯,小心些,莫要累著自己和我們的孩子。”

沈慕朗的臉色一沉,用幾乎是怨毒的眼神看向玉姨娘的肚子,玉姨娘本朝寧國侯笑得甜蜜,卻感覺到一股駭人的敵意,她若有所感的轉過頭。

但此時沈慕青已經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沈慕朗垂下了眼眸。

但聰慧如玉姨娘還是感覺到了不對勁,路過沈慕朗的時候,微微朝兩人看了看。

沈慕朗沒有回應,倒是一旁的沈慕青主動笑著打招呼道:“玉姨娘好。”

玉姨娘心中警鈴大作,這大姑娘果真是個聰明了,昨日得知自己母親去世的真相,今日便能笑臉相迎,還主動跟自己這個從來不被她放在眼裏的姨娘客氣地打招呼,這大小姐果然如五小姐所說的,不簡單啊!

玉姨娘睨了一眼門旁的小丫鬟,扶著春暖的手出了屋子。

“怎麼你們兄妹倆一大早就過來了,怎麼,還沒有想通?”寧國侯冰冷的目光看向他曾經最為寵愛的兩個孩子。

那樣冷漠的眼神讓沈慕朗忍不住心中發涼,這就是曾經將他捧在手心一樣的父親,難道如今僅僅因為對母親的誤會,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不,沈慕青想到剛剛寧國侯對玉姨娘的柔情,心中暗恨,一定還因為那個孽種!

玉姨娘肚子裏的孽種。

“父親!”沈慕青拉著沈慕朗“咚”地一聲跪在了寧國侯身前。

又率先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道:“父親~女兒為昨日的衝撞向您道歉,父親~是女兒,女兒誤解父親了……”

她聲音淒婉,看向寧國侯的目光哀傷又帶著濃濃的孺慕,加之那泫然欲泣的玉臉,任誰看見了也不可能鐵石心腸。

寧國侯麵上瞬間柔和不少。

沈慕青看到寧國侯變緩的神色,再接再厲道:“父親,女兒和哥哥今日一早起來,就是為了向父親請罪,是女兒和哥哥的錯,還望父親不要生氣,原諒女兒和哥哥吧!”

邊說還邊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寧國侯看向這一雙兒女的眼神越發溫和起來,他伸手扶起了沈慕青,憐愛地摸了摸她的頭道:“阿青,你能明白為父就好!”

沈慕青又十分愧疚了表演了一番,見一旁沈慕朗始終沒有動作,暗道這便宜哥哥不爭氣,隻能自己又道:“父親還有哥哥,昨夜他在前院哭了大半晚上,隻覺得自己對不起您,今早也是哥哥提出要來給爹爹請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