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元宵節之後,二人便沒有再見過。
此時見麵,心中卻都多了一分低沉。
陳掌櫃借口有事便先離開了。
包廂內,桌上的小爐燒著茶水,沈樂菱親自給他倒上了一杯,
“方彥辰的事,你怎麼看?”段駿澤背著手走了過來,從容不迫的坐下,右手摩挲著茶杯的邊沿,聲音低沉而沙啞。
沈樂菱瞳孔微張,不明白如此敏感時期,這人為何會問自己。
半晌她才斟酌道:“此事大概已經過去了吧。”
“昨日方彥辰的狀紙進尚書房房前,聖上便和虛空大師閉門修道,這次大概需要七日的時間。三更時分,刑部大牢突發大火,剛好燒死了十二個死刑犯和剛受完刑無法動彈的方彥辰。”
他右手離開了茶杯,一邊說著昨日的情況,一邊起身往窗戶邊走去,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什麼。
最後才歎息一聲道:“你說得對,等聖上閉關完,這事大概已經過去了。”
眼前的少年幼年開始學武,身姿一向挺拔,像一座山峰一般。他擁有著一種京中男兒沒有的英氣與豪邁,但此時身上卻有著一種難以言說的低落。
沈樂菱起身,緩緩走到他身旁,看著樓下往日熱鬧的街道,今日卻寂靜得很,隻有寥寥數人在街上行走著,一些小攤販今日都未曾出攤。
沈樂菱輕聲道:“這不是我們如今能改變的。”
也不知是在安慰身邊的人還是在安慰自己。
段駿澤聽出她語氣中無盡的無奈,突然道:“為什麼你好像總是能一眼就看出這些事情的結果?”WwW.com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你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子,為何好似對這如今的朝堂如此了解且悲觀。
他沒有具體說什麼事情,但沈樂菱卻聽出他所指的是上一次那二十三具屍骨的案子。
沈樂菱抬頭,說道:“大概是因為這天太黑了吧!”
段駿澤也抬頭看了一眼,道:“是啊!天確實太黑了。”讓人看不到一絲明亮。
聽到二人對話的檀雲一臉懵,她探頭看向窗外,今日明明豔陽高照,現在剛到未時沒多久呢,這兩個人怎麼能睜眼說瞎話呢!
關鍵還說的煞有其事一般。
“其實...”沈樂菱想起自己剛剛所想到的,若是這人早些造反起兵,或許百姓們就不用遭受日後朝廷和世家無度的索取,造成日後餓殍滿地,百姓易子而食的悲劇。
特別是那被匈奴占去的三州百姓,或許就不會過得豬狗不如,聽說那些匈奴人還會將普通百姓擄去當奴隸射殺取樂。
“其實...段世子...”沈樂菱心中有此想法,但一時卻又沒有組織好語言。
“阿菱,什麼事?”段駿澤久久等不到沈樂菱接下來的話,回頭看著她的眼睛問道。
大概是上輩子活得太慘了,沈樂菱重生之後小心謹慎慣了,即使確認麵前之人遲早會反,她說話也十分猶豫,努力的想著應該如何婉轉地告訴段駿澤,大魏是真的沒救了,你要是為了百姓好,不如早點反了吧。
一時沒注意到段駿澤對自己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