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覺得,這天能變嗎?”他的聲音很輕,像一團棉花一般。

沈樂菱目光堅定地看向他,語氣也不容置疑地道:“能!一定能!我相信終有一天官場豁達清明,科舉百花齊放,百姓安居樂業、歌舞升平!”

段駿澤心中微微詫異,似乎不太明白麵前的少女,為何比自己還有信心。

但看著她那雙美麗的眼眸中滿是對未來的期望,他也不由得點點頭,“嗯,一定會的!”

侯府初春的花園之中,略帶暖意的陽光灑下,池塘的水像新泡的綠茶一樣清嫩可愛,微風撥弄後,留下一層層漣漪蕩漾開來。

和來時的急促不同,二人漫步往回走著。

“今日小女子一時憤然,失手殺死了丁家二少爺的小廝,不知可會給段世子惹來麻煩?”

“一時憤然”“失手”這兩個詞沈樂菱用得臉不紅心不跳的。

段駿澤對她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仿佛已經習慣,淡淡道:“沒事,我能應付。”

段駿澤沒有說假話,若是沈樂菱將生前的丁滿狠狠折磨一番,在他身上留下過多的傷痕,他或許還會惹上一些麻煩。

畢竟那樣子丁家定然會懷疑,丁滿在死前必然受過嚴刑,甚至透露過一些丁家的秘辛。但沈樂菱僅僅斷了他一根手指加上那些輕輕的劃傷,將屍體丟給丁家後,料想丁丞相他們也不會為了一個下人與他為難。

想到這裏,段駿澤仔細看了一眼麵前的一身男裝的女子,莫非她早猜到如此,才幹淨利落地要了那丁滿的性命?

或許是今日太過焦急,沈樂菱的發髻有些淩亂,有幾根還隨著吹過的微風飄舞著,平添了一絲嫵媚。

段駿澤想到這裏立即轉過臉,輕咳一聲。

沈樂菱不知他心中所想,而是接著道:“不管怎麼說,這事是小女子為段世子找了麻煩。正好,我剛剛從那人嘴中得知了一些消息,想來對段世子應當有些用處。”

“哦?”段駿澤有些詫異,剛剛雖能看出沈樂菱確實在逼問些什麼,但他以為沈樂菱雖然有著異於常人的聰慧,但到底年幼,麵對像丁滿這樣的人,就算能問出點東西,多半也是無關緊要的。

但看她那尚算稚嫩的臉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段駿澤還是順著她的話頭接道:“什麼消息?”

“定北侯身邊的有個副將已經投靠了丁家,他最近回信道:等下次匈奴來犯之際,便會鼓動定北侯乘勝追擊,將之置之死地。”

提及父親與邊疆,段駿澤的內心猶如翻江倒海一般,一向淡然的聲音帶了某種急促:“是誰?”

沈樂菱一怔,原以為還要花費些時間讓他相信,不想這人居然如此信任自己。

她搖搖頭,“這事隻是他無意中偷聽到的,具體是誰他也不清楚,但此事千真萬確,還請段世子提醒定北侯萬事小心,特別是他身邊的幾名副將!”

沈樂菱確實不知那叛徒是誰,如今兩位皇子的鬥爭已經到了明麵上了,二皇子雖然有丁家等文臣在身後,但武將方麵卻依舊是擁有衛國公的三皇子占盡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