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剛蒙蒙亮時,沈家一家人便準備妥當,府中留了近三成的下人,剩下的全是自願跟著他們去北境的。

沈樂菱單獨給昨日來的姐姐,以及晚秋和晚冬兩姐妹弄了輛不起眼的馬車,江氏雖覺得有些奇怪,但信任女兒的她並沒有多問。

而沈家的其他人,壓根就沒發現多了一輛車。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城門趕去。

昨日皇後娘娘下了懿旨,城門昨日便關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打開,等待著宮中下一步指示。

天色微暗,城門高聳,大門緊閉,看起來十分凝重。

沈文貞拿出的調任文書,讓守門的將領們一時有些為難,這可是吏部親自下的任命,三日內必須離京,這如今都是最後一日,若是不開門,這得罪了人算誰的?

沈文貞倒是無所謂,反正自己是按文書上做得,這能不能真的出城便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守城門的將領正在遲疑之際,一個聲音在沈家身後響起,“江大河,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

大夥定睛一看,好家夥,那個穿著一件硬朗的黑色緞袍,從馬車上率先跳下來的不是曾經號稱京中第一紈絝的裕親王是誰?

而他身後一身穿珠光寶氣的衣裳,衣衫飄逸,宛如仙女下凡。。

一旁騎馬的段世子則是一身樸素的衣裳,看起來神秘莫測。

沈家人連忙上前見禮,裕親王不在意地揮揮手道:“本王想和江...沈小姐說句話,不知沈大人可否行個方便?”

沈文貞蹙眉,這裕親王即使是自己的恩人,但這話,卻實在是讓人不好應啊!

阿菱畢竟是個姑娘家,他怎能如此大大咧咧地說這樣的話。

長寧郡主察覺到沈文貞的猶豫,連忙解釋道:“沈伯父,我是長寧郡主,今日前來是為阿菱妹妹送行了,還望伯父讓我們姐妹說兩句話行嗎?”

可兩個男子在這裏,沈文貞萬萬不能自家女兒站在這裏與他們說話。

這時沈慕淵也道:"爹爹要不然這樣吧,我在這裏陪著妹妹。"

這已經是,沈文貞和裕親王雙方都比較滿意的結果了。

待沈文貞這個長輩離開後,裕親王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了他那燦爛的微笑:“江大河,聽說你家要去北邊了,那邊可冷了,日後要是有什麼缺的,記得跟本王說,本王讓人給你送去!”

裕親王是昨日下午得知沈文貞被貶的地方,不過他並未太過在意,這去哪裏當縣令不是縣令?

更何況墨岩城離阿澤的定北侯多近啊,指不定還能給罩著江大河他爹一些呢!

長寧郡主則眸中噙著淚水,輕輕握住著沈樂菱的手:“聽說那邊風沙大,天氣又寒冷,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到了記得給我寫信。”

沈樂菱拿帕子幫她擦了擦眼角,笑著應承了下來。

段駿澤抿著嘴,說話嗓音低沉:“保重。”

天色漸漸亮起了起來,城門口飄起了微微的冷風。沈樂菱的眼眶也濕潤了起來,輕輕地咽了一口唾沫:“謝謝你們,我會想念你們的。”

眼見沈樂菱和長寧郡主抱成了一團,段駿澤走到沈文貞麵前,明知故問道:“沈伯父可是此時便要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