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曾經捕獵無數的獵人,佐格覺得眼下的情況有些不對。
他總覺得自己今天早上醒來之後,就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他找了一個適合觀察還不容易被發現的地方看了許久,發現確實如此。
自己所居住地方的周圍有至少十個穿著白蓮教道袍的人在盯著自己,難不成自己暴露了?佐格並不認為是這樣——這麼多天,自己其實並沒有幹什麼特別顯眼的事情,隻是他接到了奧蘭多發來的信件,讓自己走遍城市,記住每個下水井蓋的位置,並且要打開井蓋看看裏麵的空間。
佐格也發現關於排水係統的問題,不過奧斯本沒有給自己更多的指示,佐格也僅僅是描繪出了下水井蓋的分布圖。
難不成就因為這個自己就被對方盯上了?那不得不說,白蓮教的人警覺能力也太強了,這都被發現,那恐怕這次潛伏行動也會失敗告終。
佐格不是個喜歡坐以待斃的人,可眼下這種情況,他貿然行動隻會徒增對方的懷疑,這也讓他陷入了糾結——行動,如果說對方沒有特別懷疑自己,那自己這就是打草驚蛇的行為。不行動,如果對方早就懷疑了自己,那自己就是坐著等死。
不過也就在這個時候,佐格突然想到了秦溪望——那天那場激動人心的演說。以及之後幾次在博卡拉市區內的演說,佐格都看到了,秦溪望的神情看起來不像是潛伏那麼簡單,他太認真了,甚至要比佐格見到過的一些白蓮教派的內門弟子還要虔誠,難不成是秦溪望出賣了自己?
這個想法讓佐格在此刻有些坐立難安,他沒有辦法及時聯絡到奧斯本,所以眼下的他必須要做出決定。
三思之後,佐格決定突圍。
他將自己專屬的折疊弓背在後背,然後掛了一個披風圍住自己的身體,隨後他來到房間門前,先是趴在房間門上聽了一下外麵的聲音。身為獵人,佐格的視覺聽覺嗅覺都非常好,再加上尼泊爾的房子在建設上麵又很隨意,所以外麵的聲音他聽得很清楚,確定了沒有人之後,他迅速開門,然後朝著外麵走過去。
也就在他走出門的一瞬間,十幾個身著白蓮教道袍的人猛然衝向他,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會這麼直接的攻擊過來,隨即迅速逃跑,曾經在山裏常年行走,佐格認定自己的腳程並不差,可對方的速度竟然絲毫不遜色於自己。
隨著眾人的奔跑,馬路上立刻變得吵鬧起來。佐格的格鬥能力也不差,可在不知道對方深淺的情況之下,就貿然和對方交手,那肯定不是一個好的計劃。
大概半分鍾的時間,佐格和白蓮教弟子之間的差距逐漸被前者拉開,正當佐格想要保持速度逃出生天的時候,隻聽有一個白蓮教的內門弟子用尼泊爾話喊了一聲:“那個人是襲擊白蓮教的罪人,誰要是能抓住他,誰就可以成為白蓮教的內門弟子!”
這一句話,就如同讓在場的眾人打了雞血一樣,幾十號人,從佐格的四麵八方朝著他撲了過去,這種數量的人海,任誰也沒辦法輕易突破,尤其是還有十幾個人是從佐格正前方撲過來的,這讓佐格根本避無可避。
他迅速停下腳步,想要從自己的身後拿出弓箭,想要以這種方式來威脅前方的人給自己讓路,可弓箭已經在手,佐格更是拉了一個滿弓,以這種弓的力量再加上佐格的準度,此箭射出必定會死人。可就算他已經做到隨時鬆手射箭的程度,正前方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停下腳步,他們的眼神,就如同佐格在森林中看到過的那些已經餓紅眼的野獸一樣,任何的武器、火焰、威脅對它們來說都是沒有用的,隻要能看到食物,它們就算明知道有危險,也會義無反顧的向前。
當佐格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他就慢慢收回手,讓弓重新收好。
他不喜歡坐以待斃,可眼下就算是射死一個無辜的尼泊爾人,也沒有任何意義。曾經的他喜歡殺人不假,可他喜歡獵殺,喜歡看到獵物被自己追捕過程中,身上散發出的恐懼的味道。更喜歡獵物失去行動能力之後,跪在地上,祈求自己的樣子。可眼下,佐格明白了一件事情——自己不再是獵人,而是被獵人包圍的獵物。
身上挨了大大小小的幾十次的拳打腳踢,最後也是在白蓮教派內門弟子的幫助下被繩子捆了起來,然後就是腦袋被蒙住,過了大概一兩個小時的時間,自己先是聞到一陣惡臭,隨即就是被扔在了一個什麼地方,最後頭套才被取下來。
光線很弱,所以也並沒有覺得很刺眼,當一切都恢複之後,佐格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秦溪望,還有站在他身後的正一天師。
這一刻,佐格意識到秦溪望真的背叛了,可他也隻能看著秦溪望,什麼都不能說,因為一旦說了,會暴露黑納斯學院的存在,更會讓還沒有被抓住的人陷入危險,所以他隻能惡狠狠地盯著秦溪望,而秦溪望反倒是一臉笑容的看著他,那種賤兮兮的樣子讓佐格更加生氣。
“這已經是第六個了,秦龍,你果然厲害啊。”算上佐格,黑桃國王班所有的成員,除了奧斯本以外,在兩天之內的時間全部被抓了。秦溪望在飛機上的時候就記住了每一個人的居住位置,所以想要找到黑桃國王班這六個人的蹤跡,一點都不難。而在博卡拉這種無法自由通訊的情況之下,隻要守住他們的屋子,這些人就是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