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圓夢人(1 / 2)

揚州學政張謙再次來到了巡察使衙門,為的還是這次揚州的院試。

眼看著臨近考試,很多安排也要有決斷了,作為揚州三年一次的大事,張大人還是非常謹慎和重視的。

這是他任學政的第十個年頭了,本來這樣的事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可惜這次不同,海匪的事情已經讓前任巡察使背了處分,這次院試就變得尤其重要。

揚州不算大州,但也管著六府二十七縣,揚州府居中泗州、淮陽在北,沭陽、泰陽偏東,揚州、高郵居中。

州內大小縣差距非常明顯,就說揚州、泰陽下邊的縣,幾乎都是優秀學子的搖籃,沭陽次之。

但是北邊的眾多縣域,人多散居,根本沒有形成完整的教學體係,也就縣城裏會有幾名正式的官學學生。

所以每次院試取中,泗州、高郵、淮陽三個府總計不超過十幾人。

就說這次參加院試的近千人,通海這樣的中等縣城算是不錯的,有近五十名學子,而淮陽下屬有的縣甚至不到十人。

新任巡察使曹原看著張謙有點焦急的的神色,淡然一笑。

“張學政,先喝杯茶,這個事你已經說了好幾遍了,我也都安排了,我都不知道你著急什麼。”

曹原對於張謙還是熟悉的,也就開了一句玩笑,這個人算是個真正做學問的,不像那些沽名釣譽的文人。

“我的大人啊,這次院試可是你任職後的第一次,千萬不能出一點差錯,連京城那邊都盯著這邊呢,你也不想想,揚州這裏有多少京城那邊的關係。”

張謙是真急,現在連他這個不管政事的學政都聽到了京城傳來的消息,很多人在盯著揚州的錯處,拉曹原下馬,阻礙新政的推行,給朝堂上於公一黨一個打擊。

“朝堂的事,你不用理會,專心做好這次院試就好,還按照我們原來商定的,這次院試取中人數不變,一百八十人為上限。”

曹原其實也知道,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但是,他知道隻要把本分做好,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朝堂已經傳來消息了,這次派了一位翰林院大人前來揚州督學。”

曹原又隱晦的提了一句,看了一眼張謙。

“翰林院你也待過,怎麼辦我就不多說了。”

張謙首次聽到這個消息,心裏一震,翰林院他待了八年,大部分的人他多少了解一些,要是關係密切的還好,要是......,看來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大江上一片繁忙景象,臨近節日了,南來北往的客商和回家的遊子都在抓緊時間趕路。

好像也都有默契,順流的在一邊,逆流的在另一邊。其實難怪,因為順流的速度明顯快很多,逆流要費勁的多,搞不好就會混亂撞船。

有一艘客船在離江邊不遠的地方慢慢順流而下,應該是擔心自家速度慢了,怕影響大江裏其他趕路的船隻,所以比較靠邊,離航道中間的船隻有點遠。

這時一個小丫鬟從船艙裏伸出頭來,看著兩旁的青山,突然驚奇的喊了一聲。

“小姐,小姐,你快來看,有幾隻白色的大鳥,”邊說著,邊伸手去拉邊上的小姐。

“你這死丫頭,出個門淨聽到你大呼小叫,看到大魚你喊,看到飛鳥你也喊,好像沒出過門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們家天天關著你呢。”

一路上被丫鬟煩的要死的小姐還是忍不住,又罵了一句。

”早知道,就不帶你出來,讓你還待在家裏。”

這一路上,從京都出來,也就半天的時間,這個丫鬟是看到啥都是驚奇不已。

其實小姐也知道,貼身丫鬟紫衣從八歲就進入孟府,一直陪伴自己,幾乎沒有出過遠門。

自己小時候還好,經常從京都到揚州,這條路多少熟悉。

可是自從八年前外婆過世,自己就再也沒有回來過。這次不是父親到揚州公幹,正好順路,可能還沒有機會回來看看。

正在兩人說笑的時候,前麵仆從過來告訴小姐,老爺說在前方不遠就是碼頭,正好休整一下,再轉乘馬車去揚州。

孟大人坐在船艙裏沉思,作為翰林院的一位四品學士,一直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不站隊,不結黨,有活就幹,從不討價還價,是翰林院公認的老好人。

不是沒有人想著拉攏或者打壓他,可是架不住他出身好,學問紮實。

孟慶和,字宜章,孟子嫡係後人,三十七代孫,曾祖父為孟子三十三代嫡孫。

隻是孟慶和祖父排行第二,成年分家後遷出孟家大院,戰亂後南下定居高郵,再遷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