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仆人帶著袁睿來到廳堂,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孟學士,雖然心裏已經有了預期,但還是吃了一驚。
坐在那裏的孟學士滿臉憔悴,身形消瘦,穿在身上的衣服顯得空蕩蕩的。
袁睿趕緊上前施了一個大禮,“學生見過老師,給老師見禮。”
袁睿這是按照最正常的禮節來的,畢竟鄉試時,孟學士這個主考官嚴格來說就是自己的老師,他也存了一個心思,先把身份確定好,才能更進一步。
“袁中書,請坐吧,老夫身體不好,就不起來了。”
“不敢當夫子這麼稱呼,老師叫我明成即可。”
“要是你來說若涵的事,就沒有必要了,郡主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老師,是我的錯,要不是若涵妹妹為了救我也不會身遭不幸。”
“老師,這次我來跟您和師母道歉之外,還有事情要跟老師商量。”
“不必如此,上次郡主來的時候,我就說了,以後方便的時候,再去把小女的棺槨遷出來,這裏,還要多謝袁中書安排好小女的後事。”
孟學士沒說,得到女兒身故的消息,老兩口當時就傻了。
林夫人第二天就病倒了,好不容易恢複了一點,孟學士接著又病倒了,兩人直到過了正月,才算有了一點生氣。
“夫子,我這次前來,有件事想厚顏跟老師說,也不知怎麼開口才好。”
袁睿支支吾吾,實在是不好意思將來意說明。
“不用說了,不用說了,你先回去吧,回去吧!”孟學士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
“老師,保重,那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來看你。”袁睿也有了一點感傷。
袁睿留下了禮品,帶著滿臉淚水的小河告辭出來。
“少爺,孟學士太可憐了,都瘦成那個樣子了,得有多傷心啊。”
“小河,我一直是不敢來,就是不敢麵對他們,我不但沒有保護好若涵,她還為了救我,才被匪徒殺害的,是我欠了他們一條命,現在沒還不說,還要再要求他們,沒臉啊!”
“現在說這些,就是想著,能不能以後多個機會給他們養老,替若涵盡孝。”
“少爺,你說,要是我代替若涵姐姐,以後給他們養老行不行。”
“你這丫頭,心是好的,可是無親無故的,他們怎麼會答應你,我想把若涵姐姐留在袁家,就是想著把雙方的身份定下來,就有了關係,不管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少爺,我跟若涵姐姐和紫衣姐姐都很熟,若涵姐姐不在了,我就當作是他們的女兒,在他們身邊盡孝不就、就好了,”非常單純的小河有了最簡單直接的想法。
聽到小河這樣說,袁睿思考了一下,還別說,這個建議還真不錯。
既然出來了,還是要去一趟魏國公府的,這也是應盡之禮。
魏國公看到袁睿很是高興,自己過年時說的話有用了,這個小子開竅了,來京城開始上進了。可他哪裏想到,袁睿根本沒有想來,是聖上逼著他來的。
“小子,昨天到的,怎麼今天才來,這是對我這個老家夥不滿啊!”
不知咋的,魏國公就是看這個小子不順眼,哪怕他是清薇生的。
“老爺子,咋了,這是沒喝好是不是京城的酒不行啊,我這次帶了兩壇,要不給你一壇子。”
袁睿沒辦法,這個老爺子要哄,跟他對著幹不合算。
“好啊,好啊,在哪,快點拿過來,”老爺子一聽到酒,馬上忘記了不滿。
“什麼酒,你就知道喝酒,你的傷好了嗎!”門外傳來一聲非常不滿的責問。
“我就知道是你,一來準沒好事,酒呢,拿給我。”
進到門內的郡主一臉陰沉地看著袁睿,這個家夥,讓他來不來,一來就給自己添亂。
“我哪裏來的酒,也就是一說,不信你看,都是空手。”
袁睿趕緊給老爺子使了一個眼色,對著郡主滿臉陪笑。
“小河,帶酒來了沒,你不會說謊的,”郡主轉臉問著小河。
“郡主姐姐,真沒帶,我們去了學士府,哪裏帶酒,酒都在.....”小河確實不會撒謊,眼看著就要把實話說出來。
“郡主,是的,你知道家裏的酒都在過年喝完了,也就剛剛做出來一點。”
袁蘭生怕小河把事情說穿了,這次確實帶了兩壇子剛做完的,不過還放在宅子裏,沒帶來。
老爺子自從郡主進來,就沒有敢再說什麼,自家這個女兒太厲害,受傷後,很多事做不得了,不說酒,就連大魚大肉都少了很多。
看著袁睿的眼色,他突然感覺這個小子不那麼可惡了,要是早點能把這個丫頭娶走,也是好事啊!
“你來,跟你說件事,”又轉頭跟自家的爹爹說了一句。
“你現在傷還沒完全好,就是因為你亂吃亂喝,這麼一把年紀了,還不讓人省心。”
魏國公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裝作沒聽見,一邊看著的小河捂嘴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