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直到晚宴開始,袁睿蹭了好多個圈子,不停的在外圍認真聽講。
這些學問深厚的教授們的深入解讀,讓他對經史子集有了新的領悟,精美的詩詞鑒賞給他普及了好多知識,就連一些難為人知的八卦小道也聽得津津有味。
晚宴,袁睿選了一個稍微靠後,較為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接下來,估計就是大戲開場,要搞一些現場詩詞啥的。
袁睿早就想回去了,可是不知是不是被郡主猜到了,有意無意的隔一段時間她就會出現在袁睿的視野裏,兩隻大眼睛盯著袁睿看一看。
袁睿實在無奈,這個瘋丫頭到底是怎麼想的,雖說現在的社會風氣很開放,沒有什麼男女大防,也沒有什麼深閨小姐。
但是,自己以後好歹也是她的夫婿,難道真要看著自己出醜才好嗎!
謎底竟然在袁睿吃的正嗨的時候揭開了。
晚餐的樣式不多,但很精致,難得的是也符合袁睿的口味,看著也沒什麼人注意,他坐下來,非常正經的吃起飯來,也沒有聽召集人和主講的介紹。
他沒有注意,就在他專心吃飯的時候,坐在中間高台上的翰林學士周文軒突然來了一句。
“這屆的舉子都是各地精英,我聽說有幾個被譽為百年一見的年輕俊才。今天,要不,我們就給個機會,讓他們在這裏為本屆會試開個好頭,也留下一些千古名句,怎樣?”
這些都是應有之舉,眾多老夫子點頭認同,那些講席教授更不用說了,都是相互會心一笑。
既然做了這個局,一般都是讓自己看重的舉子在這過程稍微露下臉,混個名聲,哪怕這科不中,也能得到一些老家夥的青睞,混進學院中去。
“周學士所說正是,早就聽說這屆學子裏有不少的年輕俊才,那個,那個,我記得揚州有個舉子,鄉試的時候,做了首詩,還得了先皇的讚賞,叫什麼名字來著?”
坐在周學士身邊的另一位學士跟著說了一句,正是剛剛被升為翰林學士的宋秋林,也是揚州鄉試的副主考。
高台上好幾個老夫子都笑出了聲,這個宋秋林,才剛剛提升起來,就在這裏給自己搏名聲了,誰不知道揚州那個書生就是他選出來的,也算是他的學生。
不過呢,大家也都知道,今天這個場合都差不多,不是學生,就是故朋舊友家的子弟,隻能厚著臉皮出頭。
“你這個老不羞的,連臉都不要了,”另一位老資格的翰林學士楊東可不管這些。
“好像那個叫袁睿的書生做官了,還會來參加會試嗎?”也有人知道內情,疑惑的問著。
“來了,來了,剛剛還在邊上看到了呢。”
“袁睿,袁睿,夫子叫你呢,”剛剛那個看到袁睿的揚州學子大聲喊著。
袁睿僅僅愣了片刻,也隻能不情不願地站起身,隔著老遠,算是應了一聲。
邊上湊熱鬧的心態一般都差不多,一齊在邊上擁著袁睿往前麵去。
“袁睿啊,你那首秋夜夢鄉,確實是難得的一首好詩,這兩年有沒有新作啊!”
看到袁睿上前,倒是楊東首先開口問了。
“夫子謬讚,確實不當夫子誇,學生是才疏學淺,對詩詞確實不太擅長。”
“袁睿啊,在這裏你就不要謙虛了,這麼多年,你看看朱夫子收過學生嗎!為什麼對你這麼青睞,還不是讚賞你的學問,所以,你就別藏拙了。”
宋秋林可不管袁睿真實的想法,也不清楚袁睿是不是謙虛,反正在他的心裏,袁睿是真正的才子。
袁睿也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了,來之前,他真沒想到有這出。眼角一瞥,突然發現郡主站在另外一邊,看著自己笑容滿麵,心裏就是一動,馬上知道了,根子就在郡主這裏。
周文軒這個學士,從不摻和這些的,這次竟然來了,還給自己造勢,不就是因為兩家的親戚關係,也就隻有郡主能請得動了。
再看宋秋林這麼賣力,一是因為兩人的關係,自己的學生自己捧,二是剛剛升職,刷刷臉,給自己添點光。
“各位夫子,小生有個不情之請,這剛剛吃完飯,都在這裏堵著呢,能否緩緩,讓其他俊才先來,”袁睿沉吟片刻,提了一個要求。
“好,你先下去好好準備,”坐在中間的戶部尚書,東麟閣大學士王傑這時開了口。
周文軒坐在邊上,臉上的笑容一閃,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神色。
在袁睿還在下麵苦思冥想的時候,上麵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上百名舉子,按照夫子們的出題要求,已經提交了自己的大作,正等著夫子們的點評呢。
看著這嘈雜的人群,看著這些想魚躍龍門,出人頭地的舉子,他突然想起一首詩。
九州生氣恃風雷
萬馬齊喑究可哀
我勸天公重抖擻
不拘一格降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