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齊峰帶著衡州遊擊將軍武強來了。
袁睿趕緊施禮,其實兩人品級差不多,雖說文武有別,但是從關係上說起來,袁睿這個知縣算是下屬。
當然袁睿是占了一個小便宜,就是五品的品級,要是一般的縣官,就是一個七品,麵對遊擊將軍這樣的官員真正的下級。
可是武強不這樣想,不說袁睿這個知縣是郡主的夫婿,有超品待遇。
就說魏國公,管著這麼多軍隊,嚴格算起來,自己還是魏國公下屬的下屬的下屬,低調一點沒錯。
袁睿其實是不讚成讓團丁,捕快這些人介入的,現在本來就是敏感時期,搞不好,衝突會進一步擴大,真的激起民變就不好了。
但是既然府裏好心好意的前來幫著自己,還是要感謝的,至於用不用,那就是自己的事了,安排好就行了。
不過去之前還要做一件事,先把漢人安撫好,最難纏的其實是他們中間的一小部分。
對於他們,袁睿也有了自己的對策,這些人也不是壞人,隻是他們對於漢苗之間的關係想岔了。
把苗人當成了漢人的敵人,當成前來搶劫土地的強盜,這種觀念不改變,矛盾就會一直存在。
所以要想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就要讓漢人把苗人當成跟自己一樣的百姓才可以。
當然首先,袁睿是真心實意的感謝了武強,人家能來就是真的給麵子。
還有就是,也許真到了形勢比較惡劣的地步,他們這些人至少能防止事態進一步擴大。
他們別的不敢說,保證縣城的基本安全還是可以的。
他可是知道那些苗人的,真要發起狠,殺起漢人也是一點都不手軟。
這天上午,袁睿把附近十裏八村漢人村落的裏正和眾多族老召集到了黃洋司。
“各位父老鄉親,我是知縣袁睿,剛來不久,想跟大家一起聊聊。”
“我首先想了解一下,你們這麼多年,覺得苗人不好的地方在哪?”
看著眾位年齡一大把的老百姓,猶猶豫豫,不敢多說,袁睿補充了一句。
“大家不用擔心,放心大膽的說,我沒有跟大家找後賬的習慣,也不是來了就走的官。”
“縣尊大人,苗人呢,不知禮也就算了,經常跟他們說不通,比如說好的怎麼換貨,可是到了地方,他們非說什麼哪裏哪裏是什麼價,哪裏哪裏又是怎麼換的,我們講理也不聽。”
“縣尊大人,我們那邊的苗人經常下山偷我們的糧食,抓到了都不認賬。”
“縣尊大人,他們還不讓我們上山,說山上的東西都是他們的,要想從山上拿東西下來,必須用糧食換,這也太不講理了!”
......
話匣子一打開,眾位老人七嘴八舌地訴起苦來,沒一會,幾張紙都寫完了。
袁睿稍微看了一下,心裏有了譜,還好,都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好,那我再問一下,如果把苗人全部趕走了,他們的地方,你們願意去嗎!”
“水田不用說,你們可以種,茶園,你們願意種嗎?”
眾位老人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再仔細一想,都搖了搖頭。山下的水田足夠種了,打下的糧食也夠吃,茶園裏種茶也不輕鬆,沒必要吧。
“要是我能把你們說的苗人的問題都解決了,你們能不能保證隻要苗人不動手,你們也不動手,把村子裏的後生看好!”
那些裏正和族老聽完,都是一愣!
這邊袁睿才剛把漢人的問題解決掉,來了好幾天的胡縣丞笑容滿麵地走過來報信。
“縣尊,好消息,好消息,雞婆寨來人了,他們接受縣尊的提議,願意下山來跟縣尊談一下他們的困難情況。”胡縣丞委婉地解釋了一句,估計原話他不敢說。
“胡縣丞,我以前沒有遇到過這種事,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應對為好。”
“縣尊,這個,按照以前的慣例,就在這裏或者在附近找個地方,讓他們來談就是。”
“胡縣丞,以前每次都是這樣做的?”袁睿臉上毫無表情。
“縣尊,是的,我們每次出現這樣的爭鬥,最後都是按照這個規矩調解的。”
“胡縣丞,我可是聽說,雞婆寨的大長老已經年紀很大了,讓他上山下山的這樣跑不太合適吧,要不,我們上山直接去拜訪一下大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