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樣的事情根本進不了朝堂的眼裏,事情太小了,哪怕就是真的,最多下去一名禦史查查,該怎麼就怎麼就是了,何必拿到朝堂上來說。
可是沒過幾天,戶部有個郎中上書朝堂,認為對於地主這種行為應該堅決製止,不但要製止,還要重新規定,一旦百姓租種年數多了,要逐年遞減才對。
朝堂中就有些官員不幹了,自家就靠著那些田地收租呢,要是以後沒有這麼多租了,那還買田幹嘛!
再說,幾百年都是這樣的,現在這樣改,會讓很多有田地的百姓去賣田。
其實有心人還是發現了,最終的矛盾又落在了新政上麵,這是某些人對於新政推行過程中損害了他們的利益在表達不滿呢。
接下來事態發展得很是緩慢,雙方之間僅僅是做了一個試探就停下了,觀望著形勢。
對於聖上來說,很清楚現在的朝堂其實是平靜之下暗湧叢生,他們都在等著新一任朝堂上任後的反應,對於現在是能拖一天是一天。
於公這段時間身體不好,也隻有大朝堂能看到他,很多人都在等著看他什麼時候遞交辭呈。
還有就是魏國公和英國公兩人,這段時間也都不約而同地開始有意識遠離朝堂。
沒辦法,這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等著這幾人換完,朝廷中熙寧聖上的舊班底就沒有了。
齊滄海麵對這種情況也是無語,他總不能真的去把這些人全部抓起來,那朝堂還不亂套了,但是又不能放任這種事情的發展,耽誤事呢!
就在他找不到辦法的時候,左營統領,從禁衛軍抽調過來的張勇非常謹慎地來找他了。
“大統領,職下有要事稟告!”
衛內的下屬還是老的稱呼方式,畢竟朝堂裏正式官職就是在外有個名號而已,比如陸喻的都司使,直接被稱呼為都統領。
“大統領,這是職下拿到的一封密信,關於朝堂中某些官員的。”
張勇停頓了一下,斟酌了語言,“我是真不知道這些密信從哪裏來的,不是隱瞞大統領!”
張勇是覺得憋屈,自己作為銀鷹衛的統領,本來幹的就是探子的事情,可是現在竟然有人把信放在了自己的桌子上而不被人知。
他來之前其實猶豫了好久,現在的時機太關鍵了,他也知道大統領最需要什麼,可是做了好久努力,根本沒有十足的把握。
但是這封密信正好解決了他們目前的困局,哪怕解釋不清,他也要把密信的內容告訴大統領,先把這關過了再說。
“我相信你!”齊滄海看完密信,沒有任何猶豫。
“這裏麵的內容不是你和你的人能做到的,能在這個時候出手,時機把握得也很好,朝廷中能做到這點的也不多,而需要交給我們不自己做的人就更少了!”
“不管這些細枝末節,既然你們拿到了關鍵證據,那就去做,快速地把事情做紮實!”
“是,不瞞大統領,我本來是想直接做完了再來稟告你的。”
張勇怕齊滄海誤會,“我已經悄悄安排他們做好了準備。”
齊滄海站起來,走到他麵前,“沒有必要,張勇,我們不是第一天合作,你知道我的脾氣,再說,我的肩膀比你能抗,真出了事,大不了不要這個爵位,就憑三代的功勞,聖上不會要我的命,所以這些事沒必要委屈自己!”
“去吧,先把事情做完,再好好想想,什麼人會幫你,這人很大可能是在還人情!”
張勇就是一愣,他真沒想到這點,不過現在沒空,先把事情做好再說。
根本連三天都沒用,張勇直接將戶部的一位主事秘密抓進了銀鷹衛的內監,連大刑都沒用,這名主事供出了他的上司,戶部郎中李長平,來自荊州大家。
接下來,齊滄海直接出麵了,禮部侍郎蔣林業成為了這波爭鬥中第一個犧牲品,黯然離開朝堂回歸故鄉。
真正算起來,他還是袁睿的老師,新科的副主考。這是一個有點腐儒的書生,牽扯其中純屬偶然。
也就是因為這樣,齊滄海知道這人沒有那麼多心機,也沒有搞什麼牽連,逼供之類的,照實稟告了聖上,這才能全身而退。
再接下來,工部一位郎中,一個三代傳承的伯爵,一個三品的都衛將軍先後被下獄、免職、削爵,到了現在,非常清晰了。齊滄海也無意擴大,直接將此案截止,不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