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年前,朝堂中有人正好抓住了羅文光一個失誤,直接上奏聖上,要求追究他的罪過。
魏國公對羅文光還是了解的,就替他說了兩句話,聖上心裏也很明白,但是事情犯下了,也不能完全不做回事。
正好潭州衛原來的將軍因為年老調到京城去了,魏國公做了一個人情,推薦羅文光到了潭州,擔任潭州衛將軍。
還在月初苗人剛剛動作的時候,羅文光就接到武岡軍的通報,等問清報信兵卒的情況後,臉上苦笑不已。
現在手裏就幾千兵卒,還大多是新招進來的青壯百姓,也就訓練了幾個月,去打苗人,送死還差不多。
沒有辦法,他隻能直接從衛軍駐地袁州親自前往潭州麵見巡察使呂春生大人,商議接下來怎麼辦。
可當他到了潭州,才發現,事態嚴重,已經變得無法收拾了。
巡察使呂春生幾乎是同時接到了辰州府和武岡軍的報信,雖說有了一點心理準備,可是還是讓他吃了一驚,苗人這次的進展未免太快了一點。
田將軍信中清晰地說明,武岡軍寨最多可以守十天,他希望潭州府早作準備,盡快組織兵卒占據苗人出山的幾條通路,防止苗人給潭州造成更大的危害。
辰州知府郭利平則簡單得很,直接要求巡察使大人派兵救援,辰州根本擋不住苗人的進攻。
呂大人不愧為一個老狐狸,他知道靠自己肯定沒辦法解決這事,到時聖上、朝堂降罪,也不能是自己一個人擔著。
所以,他直接讓人把州裏的幾位官員都請了過來,包括掌管刑獄的州巡察副使路承林路大人,州戍衛軍指揮使曹軍曹大人,州裏掌管民政的宣政使鄧安國鄧大人,甚至連京城派到州裏的監察吳子言吳大人都被請到了衙門裏。
這幾人可以說是潭州最重要的幾位官員了,州裏也僅有學政沒有來了。
“各位大人,現在情況很緊急了,你們看看怎麼辦吧。”
“不管怎麼說,都要派兵過去,現在辰州是必須要保的。”
路大人首先說了想法,現在府城可不能出事,不然朝堂怪罪下來,誰都撐不住。
“兩位大人,州裏現在是真沒糧食了,災民都還沒救完。”鄧大人一臉無奈。
“大人,戍衛軍現在就三個營是全的,但也都是新人,別說打仗,守城都難。”
幾句話一說完,幾人麵麵相覷,往常看著州裏還算正常,也平和得很,這著遇到事情,才發現,根本不是表麵上那樣的安穩,經不起一點的折騰。
不可避免的,後來的羅文光也直接陷入了這種無聊的商討中。
最後,眾人實在無奈,勉強湊了三千人,讓曹大人帶著快速趕往辰州,一定要確保辰州府城的安全,大夏還沒有被匪徒攻破一個府城的先例。
羅文光出了潭州,也很無奈,現在潭州的情況就是這樣,他一個人也沒有能力改變多少。
但是他也很擔心祁陽,臨出京前,都衛軍的同僚,也是魏國公世子徐光澤特意找了自己,讓自己在方便時候能照顧一下自己的妹夫,祁陽知縣袁睿。
他剛剛已經從州裏得到了消息,現在苗人已經占了盧陽,現在正在向武岡進軍,搞不好,下一步他們的目標就是祁陽。
羅文光準備直接去祁陽,這次來也沒有空手,自己的三百親衛,加上一營衛軍,一千多兵卒,他自認為就算遇到苗人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羅文光從袁州來的時候就是坐船來的,手下的兵卒也都在碼頭等待,這次去祁陽他還是準備從湘水直接南下。
雖說現在河水還不是很平穩,但是相對陸地,從水路還是要快速得多,按照他手裏這些幾百料的大船,每天百裏還是沒問題的,再加快點速度,最多三天就到了。
不管是魏國公在朝堂上的袒護之恩,還是跟徐光澤的交情,他都不能放任不管。
現在他還不知道祁陽已經處在非常危急的時刻了,要是他早得到消息,知道這麼危險,是不是還會帶著一千兵卒前往祁陽救助,這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羅文光還要慶幸一點,徐光澤也沒有將所有希望放在他這裏,也是擔心他心有餘而力不足,畢竟潭州的兵力情況,徐光澤多少還是了解一點的。
他既然想著要留下一點人情,就不能把事情搞砸了,到了船上,他直接吩咐兵卒,增派劃船人手,加快航行速度,一定要在三天內到達祁陽。
從潭州到衡州相對來說要容易,雖然水路很長,但是這個時候湘水水麵不但寬,而且不太急,幾百料的大船還是有保證的,在輪班連續不休息的情況下,二天三晚,終於在八月二十一日早上順利到達祁陽南門外的碼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