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官差隔空取物的手段,沈嶽明白自己穿越來的地方也有類似小說描述的奇妙術法。但他現在可沒什麼好興奮的,提心吊膽地應對讓他汗流浹背,汗水流入傷口,全身都在火辣辣的疼。
放眼望去,這破牢房隻有鋪在地上的幹草和便溺用的破桶。幸好此時天氣涼爽,身上的汗漸漸消了下去,疼痛雖始終如影隨形,倒也勉強能夠忍受了。
沈嶽找了又找,總算發現一塊稍微幹淨點的牆壁,抓了些幹草鋪在下麵,緩緩靠牆坐下。
他必須好好思考如何麵對複核進行申訴,但他卻很不幸的並未共享這具身體原主人的任何記憶。
他隻能分析剛才官差提供的信息。那人說自己是蘇慶的親衛,還是四個可能親耳聽到三個將軍密謀反叛的親衛之一,這細想之下很有邏輯問題。
既然是反叛這麼要命的事,那有資格在現場的肯定是親信中的親信,要不是親信,就算不小心聽到都會被滅口。
自己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韓元全程都在反叛密謀現場,還替蘇慶傳了導致全軍覆沒的將令。既然他是親信中的親信,肯定早就下決心緊跟蘇慶投敵了,敵方也不可能不善待。
可為什麼包括韓元在內的四個親衛最後都沒有跟隨蘇慶呢?另外三人更是死在了亂軍之中。這就說明官差所說的四名親衛知曉反叛密謀並不成立。要不這四人不都成大傻子了?
此外,蘇慶要是密謀反叛,這麼大的事不可能臨時起意,肯定會先安置好家人,絕不會任由朝廷擺布。
所有不合邏輯的情節串聯起來能夠說明:蘇慶、呂義、吳達三人當時根本沒有討論投敵叛變,不管三人說了什麼,所說之事都肯定是非常正常的軍中事務。在場的四名親衛也僅僅是在正常執勤而已。
栽贓陷害!沈嶽瞬間明晰那些官差的行為,他們就是要把全軍覆沒的罪責推到蘇慶等人頭上。他們這麼做很好理解,沈嶽作為一個考古人,以前就看過不少史書記載的類似陰謀事件。
他分析這要麼是蘇慶等人的政敵或是皇帝借機清算異己,要麼就是投敵賣國的另有其人,這人企圖將罪責推給蘇慶等人以掩護自身。不管哪種局麵,反正自己離死都很近很近,逃出生天的難度堪比帶著四個擺爛隊友在王者逆風翻盤。
沈嶽正全神貫注地盤算自救計劃,突然聽到有人咳嗽,這把他嚇了一跳,凝神細聽,發現聲音來自隔壁。應該是另一個牢房的犯人發出的。
現在沈嶽最需要的就是向他人了解更多情況,他強忍疼痛,挪到與隔壁公用的牆邊,輕聲問道:“隔壁有人嗎?”
“艸,這不廢話嘛。”隔壁那人又咳嗽幾聲後嘿然道:“我他媽雖然現在關在這個鬼地方,但還算人吧?”
沈嶽連忙說道:“請問您是誰?”
“你這人怎麼總說廢話,”隔壁那人有點惱火的道,“我當然跟你一樣,也是囚犯了。”
沈嶽真想抽這孫子一巴掌,心想:我他麼能不知道你是犯人嗎。
強忍著揍他的衝動,沈嶽無奈細問道:“我是問您高姓大名,怎麼被關到這裏?”
那人沉默一會兒,低聲道:“我是興平王麾下校尉孟軍,被這群狗雜碎誣陷偷了軍中糧餉,關到這裏已經一年了。”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先前跟個啞巴似的,我跟你說話也不理我,今天這是真不記事了,倒主動跟我說起話來。”
他頓了頓接著道:“你以前脾性倒是夠硬的,我原來關在下麵拷問室旁邊的牢房,聽到你結結實實挨了七八頓打,卻咬著牙一直不認罪。嗬嗬,不過終究還是按照這群人渣的意思招供了,不知又有多少人要被他們冤死。”
他歎了口氣,仿佛自言自語道:“我雖也違心招了供,但家中本就剩我一人,倒也沒牽連別人。”
沈嶽聽他言及曾聽到自己受刑,急忙問道:“這位大哥,能跟我說說我以前受刑時說了什麼嗎?我可能被打壞了腦袋,全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