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醒之後,此刻的皇宮正張燈結彩,一片祥和的慶祝著新年。

而不是眼下這般模樣,皇宮內一片素縞,哪有一絲喜慶。

麵對嚴啟嵐的失控,皇帝心中也是無奈。

然而,他心有餘卻力不足,自己身體究竟是個情況,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了。

“嵐兒,你冷靜些,父皇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恐怕、恐怕是撐不了多久了,咳——咳——”說著,皇帝就是一頓急促的咳嗽,咳得他差點停不下來。

“父皇!父皇!”嚴啟嵐立刻急了,想幫父皇順順氣,可又不知道從哪下手。

此刻的皇帝薄得像是一張紙,他都不敢亂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太用力就將這張紙弄破了。

在一陣咳嗽之後,皇帝好不容易停了下來,然而,他卻咳出了血。

那一抹刺眼的紅,頓時讓嚴啟嵐當場愣住。

“父皇……”久久之後,嚴啟嵐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眼前的一切,讓嚴啟嵐不得不相信,他真的要失去自己的父親了。

“這一日,朕早就料到了。”事到如今,皇帝臉上反而要坦然得多。

一個人病了太久,等到將死那日,反倒沒有了恐懼,更多的是釋懷和輕鬆,畢竟病重的折磨和痛苦,無人能體會分毫。

“朕的身體,真是撐不下去了……一年之前,朕的身體已經出了問題,隻是那時尚不嚴重,朕便瞞著,不能讓心懷不軌之徒,趁機生事,但眼下,已然是再也瞞不住了……事到如今,朕沒有好起來的可能,這也不得不透露出風聲了,嵐兒,今後這江山社稷,就要靠你了。”

這麼長的一段話,皇帝斷斷續續的說了半天,每多說一個字,他就多一分虛弱。

到了這一刻,嚴啟嵐也不能再哭了。

如果父皇真的倒下了,那他作為太子,就是新帝,在這種新舊交替的時刻,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做,他根本沒有脆弱的機會,這些都是他在過去這一段時間裏學會的,是他肩上必須要承擔的責任。

“嵐兒,有件事,你必須答應父皇。”皇帝說道。

嚴啟嵐感覺到,他原本握著父皇的手,然而此刻,父皇不知道打哪來的力氣,竟然死死的反握住他的手,那用力之猛,就像是一個將死之人的回光返照,嚴啟嵐心髒咯噔一聲。

“父皇,您說,無論是什麼事情,隻要兒臣能辦到,萬死不辭。”嚴啟嵐鄭重的說道。

皇帝死死的瞪著嚴啟嵐,一字一句道:“嵐兒,等你登基之後,絕對、絕對不可以對你的兄弟動手,父皇不願、不願見到你們兄弟相殘的局麵。放他們一條生路,讓他們走的遠遠地,也不要讓他們有機會,對你動手。”

嚴啟嵐重重的點頭,他本就不是那般心狠手辣之人,之所以當這個太子,無非就是想保護自己的兄長母後,從來沒有過對兄弟下手的心思。

“父皇,兒臣答應您,隻要兒臣在位一日,絕不把手中的刀,架在自家兄弟的脖子上。”嚴啟嵐承諾道。

“好、好……”皇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