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日日在烈陽下曬著,好在偷了付承羨的一瓶花容露,那東西香香糯糯,讓沈長安自己都想咬一口嚐嚐。
日日抹著這東西,倒也沒有曬黑,據說很是珍貴,是連付承羨自己都不舍得用的好玩意兒。
是沈長安好說歹說威逼利誘才從他手裏騙到的。
臨騙走時付閣主還憤憤不平地說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江煜的童養……”
沈長安沒聽清,問道:“什麼養?”
可是付閣主看了一眼江煜的臉色就連忙閉了嘴,沈長安側過頭看江煜隱隱發黑的臉色,有些不明所以。
日子一天一天地過,距離秋獵的日子也卻越來越近,沈長安也愈發的緊張,每日除了練騎射就是拜神佛,小臉兒虔誠無比,嘴上念念有辭。
江煜看得好笑,見過信神佛的人,卻沒見過這麼大的小人兒也信神佛。
可看她那一副認真又專注的樣子,江煜還是沒有說什麼。
她每日的努力自己都看在眼裏,希望有個結果,也是自然。
有一日二人在跑馬場歇息之時,江煜看她對弓箭那副至死方休的樣子,漫不經心地問她道:“你就這麼想贏我?”
沈長安的杏眸微微垂了垂,輕輕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我隻是不想給你丟人。”
江煜一怔,眸色微動,良久沒有說話。
其實沈長安沒有將實話全盤托出,她的確是不想給他丟人,想讓他繼續留下來做自己的太子伴讀。
雖說父皇給了額外的恩賞,讓江煜擔當太子仆射,可當初答應母後的事情,她還是想親自做到。
其實她更希望贏的人,不是江煜,也不是那些世家公子們,而是她自己。
上一世的她自己。
沈長安的眸色倔強而堅定,輕聲笑笑說道:“江煜哥哥,後日陪我去一趟護國寺吧。”
護國寺內。
靖和二十六年六月三十那日,十歲的沈長安來這裏求了一支兩世簽。
靖和二十七年六月三十那日,護國寺依然古樹蔥鬱,廟宇恢弘。
可沈長安卻不似當年那般懵懂,一張小臉堅定又倔強地走進寺內,身旁還多了一個高大頎長的身影。
那男子一襲玄衣墨袍,眉宇軒昂,輕輕拉著沈長安的手,如同護佑她的神明。
護國寺的老道長淺笑吟吟地看著遠遠走來的沈長安和江煜,微不可聞地點了點頭。
“道長。”沈長安淺笑著合手作揖問安。
那道長輕輕捋了捋胡子,眼中眸色和藹深沉,盯了她半晌,緩緩說道:“殿下,好久不見。”
聲音悠遠,仿佛隔了漫長的歲月,沈長安瞳孔微縮,喉嚨亦是一緊,神色微動地抬起頭來看著他。
道長和藹一笑,出言說道:“距離上次見麵,已經過了一年之久了。”
沈長安回過神來,連忙笑著順著道長的話說道:“是啊,瞧我這記性。”
江煜感覺她握著自己的手緊了緊,還沁出了幾分汗意,微微垂眸看了看她。
“殿下成長了不少,”老道長笑著打量著她,又側過頭去看了看旁邊這位風華絕世的少年,繼續說道,“也有一位良友陪在身邊,是殿下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