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聽聞鬆逸樓是個買賣消息的地界,他的那些狐朋狗友都把這地方吹得跟神一樣,他就想著今日前來碰碰運氣。
可沒成想,運氣沒碰上,倒是先觸上黴頭了。
霍澤燔麵色陰沉,開口問道:“你何意?”
“我可以幫霍公子。”沈長安歪頭看著他說道。
霍澤燔瞧著這乳臭未幹的小人,心下不由鄙夷起來。
他冷哼一聲,道,“你怕是連字都認不全,還幫我?”
“霍公子,我是高家的二公子,我大哥近日也在準備秋闈,而秋闈的題目他早早的就拿到手了。”沈長安和氣一笑,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今年秋闈的題目就是以禮法論國事,寫一篇策論。”
沈長安氣定神閑地瞧著他,歪頭道:“信不信由你。”
霍澤燔神色驚疑不定,皺著眉頭,狐疑的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沈長安挑眉一笑,圓潤的眸子中透出淩厲,低聲道:“我和我大哥多年不睦,你不知道嗎?我就是見不得他好。”
霍澤燔神色有些猶豫,大宅院中那些醃臢的手段和齟齬的嫡庶長次之間的關係他不是不明白,兄弟二人多年不睦,確實也合情合理。
霍澤燔緩緩抬眸打量著麵前這小人,皺眉開口說道:“你如今已經把題目告訴了我,就不怕我不同你做這生意嗎?”
沈長安一哂,道:“霍公子多慮了,我知曉就算霍公子知道了題目,必然也做不出什麼好的應對來。”
霍澤燔麵色青一陣白一陣,聽出她話中的輕視和羞辱之意,咬牙切齒地盯著她道:“你!”
沈長安不以為意,隻是淡淡地抬眸看他。
那眸光帶著上位者的威嚴,讓霍澤燔不由得身上一凜。
“所以我要同霍公子做的交易是,”沈長安輕輕挑眉,語氣不輕不重道,“直接給你一篇滿分策論。”
霍澤燔皺眉,看著麵前這不過十一二歲的娘氣小子,忍不住開口罵道:“你好大口氣。”
沈長安若有所思地點一點頭,登時就站起身來,道:“既如此,那這交易看來是做不成了。”
說罷她就起身朝外走去。
“你這人!”霍澤燔在她身後咬牙喊道,“我說不同你做了嗎?”
沈長安背對著他的小臉噙上笑意,轉過頭去,眸色深深地說道:“五千兩。”
“你!你不如去搶!”霍澤燔麵色一驚,想不到她竟然如此獅子大開口。
“我勸霍公子好好衡量,畢竟機會隻有一次。”男娃模樣的少女眸子微垂,形似乖巧,可唇角卻透出狡黠的笑意。
“我怎麼知道你的文章值不值五千兩?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在誆我?”霍澤燔皺眉問道。
沈長安不語,走到那旁的桌案旁,動腕研磨,洋洋灑灑寫下幾行字,還未等墨跡幹透就朝霍澤燔麵前一推。
“霍公子自行決斷吧。”
霍澤燔用那隻沒受傷的手將信將疑地拿起那張紙來看,可還沒看多久,本還不屑一顧的神情卻慢慢凝重起來。
紙上的詩句不過寥寥幾行:“論何以禮治,當明禮在先。人君者,隆禮尊賢而王,重法愛民而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