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眼皮掀了一掀,一臉憤恨地瞪向那被江煜一同帶進來的小順子。
把不好風就算了,怎麼連個人也看不準?
小順子也是一臉冤枉,他眼睜睜地看著梁大人進了這間雅室來,在外麵也是一絲不苟地放著風,可誰知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薅住了後領子的衣服。
原本自詡自己有幾分拳腳功夫,誰知在這人手下,是動都動不得,更別提來給沈長安通風送信了。
至於這雅室中為何沒人,他也不知道啊!
“殿下可以回宮了嗎?”江煜淡淡開口問道。
沈長安尷尬哂笑,“回,這就回,原來是我看錯了……”
江煜沉默,拽著沈長安就上了門外的轎輦。
沈長安瑟縮如鵪鶉,和江煜一起坐在馬車上,迅速收斂了剛剛張牙舞爪的囂張態度,安靜而本分地老老實實坐著,一動也不敢動。
心裏卻是納悶得很,小順子若說那梁祁葉進了那雅室去,應當也不會看錯的,這怎麼一個大活人就活生生地沒了呢?
“殿下下次記得知會我一聲。”一聲清冷的聲音打斷了沈長安的遐思,那語氣中多少有些不善。
沈長安連連點頭。
“殿下可不要隨意亂走了,若是出了什麼事,滿東宮的人可都擔待不起,您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咱們這些奴才想想。”衛清在前麵駕著車,也跟著開口道,語氣風涼。
“知道了!”沈長安咬牙切齒。
忿忿不平的東宮小殿下被送回了宮中安置好,本還有些擔心江煜會問她到底為何去那頌歡樓,絞盡腦汁想了一路的說辭,誰知這人隻是神色淡淡地給她送回房內,又一言不發地幫她熄了燈,就起身回房了。
仿佛半分也不起疑似的,沈長安納悶得很,再加上心下疑竇未清,腦中思緒也亂成一團。
奈何現在已經回了東宮,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結果來,今日也是折騰了半日,房中白玉焚香爐中透出氤氳的甜香氣來,困意緩緩襲來,小包子臉沾到枕頭上眼皮就像粘上了一般,不肖片刻就睡熟了去。
門外月光映下一頎長身影,感受到室內均勻的呼吸,這身影提氣起身,帶著同穿著一身黑衣的手下,轉身就出了宮。
宮門的侍衛昏昏欲睡,沒有人看見瓦上的這兩道身影。
……
此時的頌歡樓中二樓雅室中的的暗室,氣氛卻有一些凝滯。
梁祁葉苦著一張臉正擦著額上的冷汗,這件事遲早有人會追究他的責任,若是陛下下令速查,那高進一入了刑部,供出他來還不是一念之間的事。
他此時六神無主,滿臉都寫著無措,隻得抬眸看向座上的人。
坐在梁祁葉對麵的是一位身穿一身絳紫色雲袍錦衣的男子,男子年過四十,可歲月的痕跡在他臉上卻並不明顯,眉眼分明是帶著笑的,卻讓人覺得泛著淩厲之意。
男子麵容豐神俊朗,姿態落拓不羈,年輕是定然也是個芝蘭玉樹的妙人。
暗室中燃著煤油燈,昏黃的光線照亮了暗室中的二人,照得男子的麵容也越發諱莫如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