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笑得一臉驕傲,身子靠著江煜更近了些道:“都是江煜哥哥教的好。”

江煜微微挑眉,不置可否,繼續又問道:“那你是怎麼知道秋闈策論的題目的?”

沈長安一愣,這個借口她還真沒想好,難道要說是自己做了一場夢夢到的嗎?

瞧著小娃娃微僵的神色,江煜眸色微動,開口提醒道:“猜的?”

沈長安抓到這個台階,忙不迭地就順著台階而下了,不住的點頭道:“江煜哥哥好厲害,都知道我是猜的……”

說罷還嗬嗬地幹笑了幾聲緩解尷尬。

江煜靜靜地看著她這幅扯謊的模樣。

此刻小娃娃身穿一身素白色中衣,身上半裹著錦花被子,如雲如瀑的柔順青絲自然垂墜到軟塌上,精致軟糯的一張小臉上一對杏眸微微閃爍,唇瓣嫣紅如血,輕輕翹起,連帶著臉頰也帶上幾分不自在的緋色,在她欺霜賽雪的肌膚上顯得格外明顯。

那對血紅的唇瓣微微咬了咬,似乎對自己的撒謊行為有些愧疚。

江煜看了那微微翹起的紅唇一眼,隨即迅速地移開了目光,站起身來背對著她淡淡地答了一句,“嗯。”

沈長安一怔。

他居然信了?

雖然她敢說,但她沒指望他能信啊!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傻人有傻福嗎?

不不不。

沈長安搖搖腦袋,麵色堅定,自己不傻。

不傻。

……

沈長安這邊因著有事情騙了江煜,心下總是有些不安,連帶著自己倒是消停了好幾日,老老實實地在東宮裏讀著書,寫著江煜留給她的作業,安寧了一陣子。

江煜是這樣告訴她的,“既然能寫一篇《禮治論國》,那就再寫一篇策論出來。”

他給她留了題目,便是讓她就“知而慎行”作論。

沈長安日日絞盡腦汁地坐在東宮也沒個頭緒,隻得看著那一段竹節筆發呆,心想著怎麼上輩子沒多背幾篇文章,真是讓人惆悵。

東宮這般安寧,然而皇宮之中卻因為貢院的事情炸開了鍋。

這等事情傳到了皇帝耳朵裏,自然是把霍澤燔和高進統統下了獄,並非是要判刑,而是要審訊,應著貢院眾人的眾意,一定要皇帝審出來這文章到底是誰人所做。

霍老爺子卻是坐不住了,誰人不知那刑部一進了去不死也要脫層皮的,這家中的嬌嬌公子哥兒雖是紈絝無能了些,可到底都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打小也不曾受過什麼罪,哪來捱得住這刑部的審訊?

霍老爺子在皇宮外長跪不起,隻求陛下放犬子一條性命,得了皇帝好一陣安撫保證之後才顫顫巍巍地回了霍府去。

而讓眾人吃驚的倒是高恒的反應,那牢獄中關著的分明是自己兒子,他卻毫不作為,反而躲得遠遠的,好像一副生怕連累到自己的模樣。

眾人不由乍舌,都說高恒與這高進父子關係多有不睦,如今看來,倒有幾分真。

在這高恒眼中,似乎自己兒子還沒有仕途的前程錦繡來得重要,若不能為他爭得臉麵,他倒是一副巴不得沒有這個兒子的樣子,眾人看著這大義滅親之舉,心中皆一陣唏噓,不免私下議論著高恒的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