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一個男人!

她“啊!”地一聲驚叫起來,飛快地把被子往自己身上一拉,仿若一個被輕薄了的小丫頭。

江煜坐在那裏,似是覺得有些聒噪,眉心微蹙。

沈長安瑟瑟縮縮地開口問道:“江……江煜哥哥,你你你怎麼在這?”

似乎是有些疲憊的樣子,江煜輕輕抬手揉了揉眉心。

沈長安看著他這樣子立馬乖覺起來,起身坐到他的身邊,一雙杏眸如水,靜靜地抬起來望著他,心中想安慰他卻又有些害怕,隻得聲音澀澀地開口道,“江煜哥哥,你……怎麼了?”

“我問你,”江煜聲音微沉,開口道,“《禮治論國》哪來的?”

沈長安瞪大了眼睛,一時間小身子都僵了一僵,眼睛茫然地眨了又眨,心中在無聲的呐喊,他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想到江煜身後的鬆逸樓做著龐大的江湖百曉生般的生意,想來大約是貢院中的消息傳了出來,隻是……他是怎麼知道是她賣給霍澤燔的啊?

明明半分痕跡也沒留下啊!

沈長安內心悲憤得很,心想著事到如今也無從辯解了,手頭也沒有更好的借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沈長安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聲音的底氣足一些,腆著臉開口道:“我寫的。”

晨光微透,四周寂靜。

江煜聽了她這話之後,緩緩側過頭來看著她,麵色有些複雜,眸中情緒亦是不明。

沈長安被他盯得直發毛,內心腹誹就這人看人這架勢,直要把人盯出一個窟窿來,便是心裏沒鬼也要被看出鬼來了。

就在她心跳加速就要撐不住的時候,卻看見麵前男子薄唇微微勾起,像是壓抑不住笑意一般,罕見地綻出了個完整地笑容出來。

沈長安看呆了,若是說平日裏的江煜是那千裏冰封麵帶霜雪的高嶺之花,此時此刻就如同那花驚豔地就地綻開,如同神衹下凡,無可挑剔的五官染上暖色,一塵不染又動人心弦。

他依舊低笑著,向來沉著穩重的聲音帶了幾分玩味開口問道:“你寫的?”

沈長安以為江煜這是因為她的進步欣慰而笑呢,更不敢把事實真相全盤托出了,隻得順著自己的話胡謅,看見眼前男子的笑意,那心中的自信也是越發的強烈起來。

小娃娃如同公雞一般昂了昂頭,頗為自豪地說道:“我寫的,怎麼樣?寫得好吧。”

江煜帶著笑意的一雙眸子打量了她半晌,沈長安也定定地瞧著他,一雙杏眸亮晶晶的,隻覺得他笑起來好看極了,為了他這一笑,別說寫一篇《禮治論國》了,就是讓她把天上的月亮摘下來捧在這人麵前,她也想去試一試。

江煜在她的注視下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問道:“寫了這文章,然後賣給了高進和霍澤燔?”

沈長安不是很擅長撒謊,一張小臉微微泛著紅,還是勉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篤定答道:“對……對呀,一舉除掉兩個朝野中的蛀蟲,我是不是進步了啊?”

看著小娃娃一臉求表揚的表情,江煜眸中的笑意愈發濃厚,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道:“嗯,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