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爺啊。
沈長安吞了吞口水,神色僵硬,嘴角一抽,隻得硬著頭皮答道:“我……我繡就是。”
看在他喊了自己小字的份上……
不就是繡個荷包嗎,也沒什麼難的。
“可是……我不會。”沈長安艱難開口。
“無妨,心意重要。”江煜像是心情大好,神色自若,氣定神閑地吐出了幾個字。
沈長安:……
“殿下,該起了!”綺南叩了叩門,直接就推門進了來。
待看清室內的場景之時,她傻了眼,一時間以為自己走錯了屋子,可待看到那在榻內躺著的沈長安的時候,綺南又停住了想往外走的腳步。
尷尬的氣息在室內彌漫開來。
綺南神色僵硬,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退,糾結躊躇了半天,最後艱難地擠出來一句,“好……好巧啊……”
江煜神色平靜,衣裝整齊地走下榻來,淡淡地說道:“殿下,前些日子留給你的策論,可完成了嗎?”
綺南一聽這話倒是明白了,原來這江公子是惦記著殿下的學業啊!這樣早就來過問,可真是盡職盡責啊,不愧是陛下欽選的人,這對待殿下的認真負責的態度,就是和旁人不一樣!
太子殿下一心向學,那可是全東宮都求之不得的事情。
說來也是奇了,自從這江公子接任了太子伴讀一職以來,沈長安這突飛猛進的實力眾人有目共睹,接連打過外界那些不看好的人的臉,讓東宮的人都得以揚眉吐氣。
而這,一定是有這位神奇的江公子一半的功勞的!
想至此,綺南登時換上了十分崇敬的表情望向江煜,飛快地將那洗盥用的器具和水都放在了案幾上,頭也不回地就出了門去,還把門給好好地帶上了。
臨走時還賢惠又善解人意地朝沈長安點了點頭。
殿下真是太努力了!
沈長安絕望地翻了個白眼,繼續苦著臉呆在床榻上,就差仰天長歎了。
“策論。”江煜倒並不是在同她玩笑,手一伸,看向她。
沈長安神色也正經起來,但卻有些不自在地垂了眸子下去,聲音很低地道:“不曾寫出。”
這段時日治國禮法的古典書籍她是學了不少,若是論法論禮她還能嚐試一二,但江煜留給她的題目……她確實沒有寫出什麼好的東西來。
江煜也沒有惱,麵色依舊耐心,引導的口吻緩緩開口道:“知而慎行何意?”
沈長安垂眸沉思了片刻,開口答道:“知而慎行,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是說做人要遠離危險的地方。”
江煜淡淡道:“對,也不對。知而慎行的目的是要防禍於先,一是提前察覺到潛在的危險,知險而不為,防患於未然;二是發現自己處於危險境地,便要快速離開。這要求君子不僅有判斷險境的本事,還要有及時抽身的能力。若二者都無,遇見任何意外的情景都不能全身而退,那便要收斂自己的好奇心,不立於危牆之下。”
沈長安聽至此,麵色有些羞赧,心下明白了江煜並非是真的要她做這知而慎行的策論,而是要她不要再這般衝動行事,將自己立於危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