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景行斂目應下。

蕭景欒的神色在聽到皇帝的這句話卻是微妙地變化了一瞬。

今日想讓朝陽郡主失麵子的事如今是沒有指望了,可是何不借此機會讓皇帝知曉蕭家二公子的能力是遠勝於蕭家大公子的?

“大哥可不要後悔。”他低聲對蕭景行說道。

眾所周知,他的騎射是遠勝蕭景行的,所以今日就算蕭景行大放厥詞,最後還不是要打他自己的臉嗎?

他這般想著,周圍人群的人也是這樣想的。

“那蕭二公子的騎射那般厲害,難道蕭大公子還能勝過他不成?”

“沒聽說過蕭大公子擅長騎射啊,也不知曉他哪來的勇氣站上前來。”

“或許是見不得庶弟這般出風頭吧……”

“也是,被一個庶子壓成這個樣子,任是誰心中都會不平衡吧。隻是這般強出頭,想來丟的還是自己的臉,也不知道蕭老爺子會如何發火呢。”

蕭景行聽著這些話傳到耳朵裏,微哂。

唇角微勾,舌尖緩緩劃過腮,走到簽生死狀的案板前,筆走龍蛇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衝蕭景欒側了側頭,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痞氣道,“來吧,不是簽生死狀嗎,我簽了。”

蕭景欒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可見得蕭景行這般渾然不在意的表情心中卻生出了幾分猶豫來,看著那生死狀的目光也有些踟躕,心下不知怎地生出了些許寒意來。

隻是這旁邊人的目光都緊緊盯在他身上,眼下已經容不得他再反悔。

他一邊走向那個案幾,一邊心下暗暗安慰自己。

左右自己是擂主,是可以先發箭的那一個。就算不能真的傷了蕭景行,把他的鬢發弄亂或者擦破他那張臉總是能的。

蕭景行慣來被全蕭府的人捧在手中當個寶貝,從小到大也不曾受過什麼傷吃過什麼苦。

他就不信若箭在眼前,他真的能半點都不害怕。

“蕭景行瘋了?逞什麼能,他不知道蕭景欒對他抱著多大的惡意嗎?”沈長安回到座位上後就有幾分坐不住,皺眉看著場中的兩個男子。

江煜目光沉沉地看了沈長安一眼,淡淡道,“殿下也知道,逞能是不對的?”

察覺到男子語氣的不善,沈長安尷尬地幹笑了幾聲,隻把目光集中在場上,不敢應聲。

蕭景欒此刻拿起了筆,可是看到蕭景行那般漫不經心的神色,卻不知為何帶著自己的手有幾分顫抖。

比起他的輕鬆,蕭景欒就不那般自如了。

愣是咬著牙簽完了字,恨恨地把筆一放,道,“我也簽完了。”

“好……”蕭景行輕輕拊掌而笑,目光帶上深沉而意味深長的笑意,道,“從現在起,咱們就生死由命了。”

“你莫要太得意,自己騎射什麼水平自己不知曉嗎?!”蕭景欒被他這樣的態度惹得有些惱,低聲說道。

“我知道啊,”蕭景行拿起大弓拋給了蕭景欒,笑道,“我射不準的。所以若是我不小心傷了賢弟,想來也不會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

蕭景欒麵色猛地一白。

“你這般威脅我,就不怕我先傷了你嗎?”定定地看了眼前男子良久,蕭景欒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