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下畢竟還是上課的時間,心裏就算有再多思緒也被她勉強收了回去,有些失意地翻開了課本。

江煜聲線淡然,一直很認真地在和她講解著,好似什麼都和往常一樣。

可分明和往常不一樣!

沈長安心下有些惱,可為了麵子也不能表現出來,隻得哀怨地瞧著課本上那些晦澀難懂的文字。

“此句之意便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之理……”

“不能斷!”沈長安從神遊中一驚,手中的墨毛筆掉落在衣衫之上,勾勒出一片墨跡。

“什麼不能斷?”

沈長安回過神來,臉色微紅,局促地眨了眨眼道,“啊,沒事。”

“這裏很重要,”江煜微微皺眉,繼續道,“旨在做事情要當機立斷,若是無端地猶豫不決,必然後患無窮……殿下?”

沈長安抬眸,見到江煜已經走到自己麵前,微微屈身拿著帕子擦了一擦洇濕她衣袖的墨跡,問道,“殿下……在聽嗎?”

江煜忽然靠近,沈長安不自覺地緊張起來,忙把頭低下道,“在聽。”

“嗯,”江煜好似也沒覺出什麼不對,擦過之後堪堪起身道,“這裏要好好聽,過幾日我會考。”

沈長安聽見他說自己平日裏最怕的考心下都沒什麼波瀾了,隻微微皺著一張小臉,臉上帶了幾分委屈。

他為什麼這麼有界限感啊?

感情昨天那些事不是他做的是不是?

沈長安賭氣一般地也沉默著,隻看著書本,克製住想看他的**,一言不發。

偏偏江煜上完課就走,半刻也不肯多留。

雖然他一向公事繁忙,往日裏都是這樣。

但今日……

沈長安恨得牙根癢癢,奈何也沒什麼把男子留住的借口。

憑什麼要她主動?

愛走就走!

“殿下記得常常溫習。大理寺還有事務要忙,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來見殿下。”江煜沉聲道。

說完就走,好似壓根也沒想給沈長安什麼挽留的機會。

沈長安一張小臉氣得發寒,恨不得踹他兩腳。

這叫什麼?

撩完就跑,睡過無情?

沒想到江煜哥哥也是個負心漢,狗男人!

就這樣接連過了幾日,連著幾日江煜都是這般不鹹不淡的態度,端是認真妥帖,可行為舉止就是毫不逾矩,對她的態度一如往常的好,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可沈長安心裏卻是越來越憋悶。

他越是不出一絲差錯,行為妥帖,她就越是失望。

所以那日,說到底,不過是一時興起嗎?

當她是什麼人了?!

“殿下考得很好,”江煜神色柔和道,“倒是比之前都要好,看來這些日子掌握得不錯。”

沈長安本是瞪著眼睛沉默。

可是麵前的男子站在陽光之下,周身玄衣仿佛都被鍍上了一層金色,暖光在他頎長的輪廓上淡淡暈開,可縱然日光燦爛明亮,也不及他那一張臉昳麗耀眼。

沈長安瞧著他那張俊極雅極的臉,不知怎地氣就消了一半。

“咳,那個什麼……”沈長安一雙杏眸四處遊走著,似是不經意地開口問道,“考得好,沒有獎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