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瞳孔緊縮,“付閣主!”

他扯唇哂笑。

效果不錯。

縱是他用了那樣多溫補的藥作緩衝,這毒性終究是太烈了些。

不過此毒倒是可以衝了她身上的那份寒毒。

所以,越烈越好。

烈的同時,還要護住她的身,才行。

付承羨暗暗思索,對江煜和沈長安的話恍若未聞,隻輕聲呢喃道,“白芨減半錢,桔梗加半錢,藿香白術金櫻子陳皮加半錢。”

他在藥爐之前一陣忙碌,將所有藥劑都調到了他想要的比例。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一罐更濃烈的藥汁氤氳了整間內室。

付承羨倒入小半鬥黃酒,黃酒伴著濃烈的藿香氣息撲麵而來,讓沈長安都覺得有些嗆。

毫無疑問的,這份藥更濃,更烈。

付承羨又盛出了一碗。

江煜走了兩步上前,握住他又要上抬的手腕,眸色陰沉,“你瘋了?”

“讓我試試。”

“沒有你這樣試藥的,”江煜眉眼冷硬,“你若怕藥不夠烈,我來,我不會中藥毒。”

“不,就是因為你不會中藥毒,才試不出這藥的好壞。隻有我親自試,才能知道應該加些什麼。”付承羨垂眸看著藥碗,沒有妥協的意思。

“讓我試試……”付承羨看了一眼陸訣道,“陸姑娘都說了相信我了,總不能讓她失望啊。”

江煜看了滿臉堅決的付承羨良久,微怔。

沉默了片刻,付承羨道,“我不會有事。”

江煜一把放下他的手腕,眸色漆黑暗沉,“你最好為你說的話負責。”

“一定。”付承羨仰頭,喝下了那碗藥。

滾燙燒灼的感受來得更快,心下的灼熱感劇烈讓他微微有些顫抖。

他身體猛然前傾,這一口血比剛才來得更快。

一口豔紅的鮮血吐在帕子上,他嘴角的血跡順著下頜流淌而下,在他白皙的一張臉上顯得格外猙獰。

可他舌抵過腮,混不在意一般,臉上也帶了一絲笑意。

“嘖……真是霸道。”

“火寒兩毒相消,此藥可用。”他嗆咳了一聲說道。

他伸手抹去嘴中源源不斷的血,神色卻鬆了幾分,笑道,“陸姑娘有救了。”

他另拿了一個藥碗來,扶起陸訣,小心地把藥喂給她。

兩副苦藥給陸訣喂下去,付承羨又取了長針來,他細細撚著針尖,認真而專注地封了陸訣身上的幾處穴位。

麵色終於鬆了幾分。

取針鬆穴,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後,他坐在了床榻上。

再度搭上她的腕脈,脈象正在一點一點回穩,原本細速的象也因為這劑猛藥而變得有力起來。

“她沒事了。”

沈長安連忙跑到陸訣榻旁,看了看陸訣那已經回轉了幾分的臉色,十分驚訝地看了付承羨一眼,問道,“你……你這就研製出了治療災疫的方子?”

“什麼叫這就,爺的本事大著呢,這叫意料之中,有什麼好驚訝的。”付承羨不以為意地挑了挑眉。

沈長安沉默。

付承羨說陸訣沒事了,那定然就是沒事了。

隻是她不曾想到,這一世的付承羨竟然這麼快就研製出了治療災疫的方子,從他們到達涼城也不過是幾日的時間……竟足足比上一世快了兩月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