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婉縈患上的烈疫是從涼城傳過來的?”

“正是此意。”

“可調查過了?有什麼眉目嗎?”

“回父皇的話,自那日聽付大夫這樣一席話後,兒臣便心中存疑,暗中調查京中所有近日到訪的可疑人員,果然宮中有人發現了一二蹤跡。兒臣循跡查證,最後嫌疑鎖定在了一個男子身上。該名男子名為林海,是涼城管理一個街區的主事,所以,若是他想要取一些能夠謀害三姐姐的東西,也是便利得很。”

皇帝聞言,神色一變。

眉眼沉沉地壓下來,臉上怒容明顯,“竟有此事?那還不快快將他打入大牢審問。”

沈長安垂著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暗色,恭敬回道,“回父皇,兒臣彼時也是這般想的,隻不過……”

“嗯?”

“隻不過兒臣著人審問之時,卻發現這名男子,竟是個啞的。”沈長安言語之間神色絲毫不見異常,麵上倒像是有幾分擔憂與不平。

“什麼?”皇帝皺起眉頭。

既然是為官,那邊絕不可能是個啞人,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被人毒啞了。

“此事定有蹊蹺,魏忠,去拿涼城的官錄名冊來,朕要看看這林海,到底是什麼人!”

魏忠很快就找出了涼城的官錄名冊,翻閱到林海的名字,微微皺眉道,“陛下,這林海,似乎是江南人士啊。江南清河縣林家……清河縣……”

魏忠說著說著自己也覺得清河縣這兩個字似乎有幾分熟悉,想到了什麼時候連忙噤了聲,不再言語。

皇帝則是瞳孔微縮,緩緩地望向魏忠,開口問道,“你說什麼?清河縣?”

魏忠看見皇帝麵上這幅神色忙道,“奴才不敢撒謊。”

邊把那冊子呈遞給了皇帝。

皇帝手指翻動,忽而動作凝滯。

目光定定地凝著那卷宗上的名字久久不動。

卷宗之上白紙黑字,赫然寫著林海的身世。

“林海,字嚐鑒,浙州清河縣人士,居於滿湘裏林府,為庶長子。”

皇帝眉頭越蹙越緊。

“清河縣……滿湘裏林府?”這兩個地名他無比熟悉,正是當初他下江南之時暫居的府邸,也是在那裏,遇見了林曼荷。

“林海是她的庶長兄嗎?那為何要下毒害婉縈……又為何被人毒啞了?”皇帝皺眉喃喃思索著,想不出個所以然。

“陛下,會不會是這林海在家中便與林才人關係不睦,所以才想要伺機報複?”

皇帝搖搖頭,道,“若非有深仇大恨,又怎麼會下這樣毒辣的手?再者就算是真的有所不睦,有什麼事在家中解決豈不是更容易,有何必繞這樣大一個圈子來招惹,還冒著生命危險?”

“父皇說的是,兒臣以為,他必然是被什麼人所指使的。”沈長安緩緩說道。

皇帝捋了捋胡子,表示認可,良久之後開口道,“既然林海身上有這樣大的懸疑,不如譴人搜一搜林海的府邸,說不定會有什麼別的發現。”

“是,涼城與平靜之間有信鴿的聯絡往來,兒臣這就傳信給知府,要他搜一搜林海的府邸。”沈長安點頭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