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大人還想要證據,不撞南牆不回頭,本宮大可以給你拿來看看。”
沈長安見縣令良久都不說話,看向在那一旁俯身的太保,道,“你往日賦稅記錄卷宗都放在何處,遣人去看上一看就是。”
“不必了。”縣令咬著牙開口阻止道。
“大人這是承認了,不打算抵抗了?”沈長安輕笑,看著他問道。
“對,我是承認了,就是我做的,那又怎麼樣?”那縣令不怒反笑,眸色驟然變得陰沉。
沈長安看著他孤注一擲的神色,眸色暗了一暗。
“都是我做的,欺瞞朝廷的是我,貪百姓之財的也是我,拿這懦弱又一事無成的廢物當替死鬼也是我,如何?”縣令的聲音越來越高,眉毛緊緊皺著團在一起,麵上擠出了猙獰的笑意。
沈長安沉默地看著他。
“我都是為了他們好啊!欺瞞朝廷如何,你以為你是東宮太子,就是天命所歸嗎?這天下的大勢從來就不是注定的,哪一朝哪一代的江山不是靠搶的?”縣令滿目猙獰道,“那些人不早日加入鎮安幫,是他們糊塗!是他們的錯!我是在幫他們認清現實,認清天命!”
“而這隻會唯唯諾諾聽從別人的廢物,”縣令極鄙夷地瞧了太保一眼,道,“若是死了,是他活該,若是不死,也該感念鎮安幫救他於水火的恩情!”
“你不該這樣草菅人命,鎮安幫……幫主。”沈長安直視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道。
“嗬……草菅人命?你懂什麼?我是在救他們!我是拯救他們的人!”那縣令行若瘋狀,一張臉狀若癲狂,麵上有好似入魔一般的執念,十分可怖。
沈長安冷笑一聲,道,“這樣的話,你還是進了刑部大牢之後再說吧。”
她身旁的侍衛陡然出列,麵色冰寒地看著這縣令,等待著太子殿下一聲令下,便把這人拿下。
那縣令的神色一瞬間陰沉了不少。
眸中透出瘮人的冷厲和寒意,他似笑非笑,聲音沙啞,緩緩道,“我都敢這樣和殿下說話了,殿下以為自己還回得了平京城嗎?”
“到一個地方就要守一個地方的規矩,這樣的道理,殿下難道不懂?賀陽縣雖小,可也如同殿下猜測的一般,這縣中十之**的人都已經成為了鎮安幫的人。”
“雙拳難敵四手啊……”縣令幽幽說道,目光緩緩掃過沈長安身邊穿著鐵甲的侍衛,繼續道,“殿下不會真的天真的以為,憑這麼幾個人,就能把鎮安幫的人屠盡了吧?”
“你想反?”沈長安緊緊凝著他,杏眸透出凜冽。
“不……眼下鎮安幫並不勢大,下官……”縣令死死地咬著這兩個字,帶著笑道,“並不想反。若是太子殿下乖乖的,下官也隻是希望您能在賀陽縣多停留一些時日罷了,若殿下能將此事按下不提……自然也能平安地回到平京去。”
沈長安冷笑一聲,道,“你做夢。”
縣令的臉陡然陰沉,看著沈長安目光漸漸變得狠厲,道,“那便不要怪下官不客氣,殿下想用這麼幾個人屠盡全城,盡可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