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堂堂一個東宮太子,竟然像被關了禁閉一樣!
但是……偏偏衛清還總是拿江煜哥哥來壓她。
因為答應了江煜哥哥要安安分分的,沈長安自然也不能出爾反爾,隻得在心中暗暗期盼著他早日回來。
不過今日的朝務也做完了,公文也看完了……
實在是閑的不能再閑。
沈長安暗戳戳地走到東宮殿門口,本想自己出去透透氣,奈何大門還沒邁出去,衛清就緩步走了過來。
他朝她行了一禮,麵色嚴肅道,“殿下,您要做什麼?”
“衛大人!本宮都要悶死了!你不讓我出宮就不出宮,可我還不能在禦花園裏轉轉嗎?”沈長安一攤手,麵色無辜。
衛清抱著手思考了良久,神色幾經掙紮後,終於點了點頭。
“那好吧,屬下陪您去禦花園。”
沈長安麵色一喜,好歹不用再關禁閉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她出了東宮,沿著禦花園的石子路走著。
眼下正是好時節,禦花園中秋菊生長恣意,透亮而豔麗的顏色覆蓋了整座花園,偶有穠豔的花瓣掉落在地,被風吹拂而起,宛若一場祥瑞的花雨。
看著這滿園的菊花,沈長安不由得想起去歲也是這樣一場百花宴,園中盡是金菊,而那一次和她共賞的人,是林婉縈。
而如今……
沈長安的手輕輕觸到一盆秋菊之上,觸碰著秋菊脆弱而柔軟的花瓣,眸色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幾分淩厲。
不知何時開始……
自己的手也是沾過血的了。
可她不後悔。
她清晰的明白,她與林婉縈之間,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沒有必要心軟,也絕不能心軟。
不遠處傳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沈長安輕輕抬起眸子來。
衛清比她的反應更快,他迅速地擋在了沈長安的身前,神色嚴厲喝道,“什麼人?”
沈長安抬起頭來,看見的是女子脆弱而蒼白的臉。
是林曼荷。
她一雙眼眸眼窩深陷,麵色蒼白到幾乎病態,原本她的一張臉也是瘦削柔弱的,然而如今卻幾乎隻剩下骨頭,隻有一張皮在苦苦地撐著皮相,整個人都憔悴得幾乎讓人認不出。
她看見沈長安,那一雙失神的眸子微微聚焦了幾分,恭敬地福身朝她行了一禮,就連聲音也是嘶啞粗嘎的,全無往日的悅耳。
“見過太子殿下。”
沈長安微微怔了一怔,側頭向衛清道了一句“無妨”後,看向林曼荷,緩聲道,“您也要節哀順變,逝者不可追。”
林曼荷垂下的眸子閃過一絲深入骨髓的恨意,然而也隻是一瞬,就迅速地被她壓了下去,轉而變成一片空洞。
她清淩淩的眸子抬起來,嘴邊帶上一絲苦笑之意,道,“我明白。”
沈長安見她這般失魂落魄的神色也是有幾分不忍,點了點頭,道,“不打擾您賞花了,本宮先告辭了。”
沈長安帶著一眾人轉過身,打算離開。
“太子殿下……”身後一聲輕聲的呼喚,沈長安的腳步頓了一頓。
林曼荷倏然跪了下來,緩緩地朝她磕了一個頭,道,“從前我與婉縈多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如今我誠心地來同殿下道一句歉,希望殿下能夠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