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錯。
都是他的錯。
……
林曼荷跪在皇帝麵前。
她麵色再也不是往日那般柔弱,而是篤定無比地朝皇帝叩首請禮。
皇帝一心記掛著沈長安,麵色不耐地望著她問道,“你到底有什麼事要稟報。”
“稟陛下,罪人自知無福陪伴在陛下身邊,所以一直在碌安寺之中靜修,原本不欲再來打擾陛下,然而今日所得知的事實在是讓人覺得荒謬至極,所以不敢不報。”林曼荷垂眸堅定開口說道。
皇帝原本不耐的神色也因為她這般正色稍稍緩和了幾分,隻道,“有事便說吧。”
林曼荷抬眸看了一看東宮緊閉的殿門,唇角不易察覺的勾起了幾分弧度,“陛下掛心太子殿下,臣妾知曉,然而眼下正有一人可以解得太子殿下所中之毒。”
“誰?”皇帝皺眉不解。
“內閣首輔,江大人。”林曼荷抬眸望向皇帝,一字一句地說道。
林曼荷此言一出,周圍一陣唏噓之聲。
原本站在一旁的付承羨驀然望過去,緊張地拽緊了衣角。
皇帝倏然垂眸,銳利的目光之中帶著懷疑與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緩緩問道,“你什麼意思?”
林曼荷叩首答道,“陛下,江大人正是西承皇族世子,乃西承容和公主之後。此人來我朝身居高位,接近太子,必然心懷鬼胎,實屬東梧王朝的隱患!”
周圍眾人麵麵相覷,不少東宮親信站出來質疑。
“怎麼可能?”
“她在瞎說什麼啊?”
“江大人對太子殿下那般好,怎麼可能是西承的人?”
林曼荷垂眸不語,眼裏泛過一絲冷笑之意。
皇帝銳利深沉的眸子微微眯起,良久才開口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罪人林氏身懷大罪,愛女離世,本願避世隱居,然而此事確實深深地威脅到陛下與殿下的安全,不敢有所隱瞞。所言字字句句,如有半分虛假,必得天打雷劈。”林曼荷語氣篤定。
皇帝麵色鐵寒,沉聲開口問道,“你可有證據。”
林曼荷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輕笑著回眸望去,語氣似笑非笑道,“證據……大約就在來的路上。”
“林曼荷,本宮願你不得好死。”一直沉寂的東宮大殿突兀地響起了人聲,那聲音粗啞低沉,隻隱約能聽得是太子的聲音。
林曼荷被這聲音之中的惡毒嚇得一抖,皇帝和皇後一時間都無暇顧及林曼荷所說的話,紛紛驚喜抬眸,道,“卿卿,卿卿你在裏麵嗎,你怎麼樣,快開門啊!”
回應他們的是沈長安痛苦又隱忍的一聲悶哼,她似是用盡所有力氣,才說了一句,“別管我,離開東宮。”
皇後眼眶泛紅,聲音淒然,“你在說什麼傻話啊!你若有了什麼事,母後定然也不活了!”
沈長安靠在內殿之中喘著粗氣,身上每一處又疲軟又疼痛,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了。
她知曉的,中蠱者在十二個時辰之內不得解藥,便唯有暴斃一個下場。
然而這並不是她當下恐慌的緣由。
她如今在不斷地發著抖,是因為眼前的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