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神色嚴肅地捋了一捋胡子,沉聲道,“西承要舉辦朝貢之宴了。”
沈長安略一沉思,道,“十數年前倒也舉辦過朝貢宴,朝貢宴是兩國之間的友好往來,縱是西承再囂張跋扈,也不會有害使臣,父皇不必過於擔心。”
“若是使臣,朕自然沒有什麼好擔心的,關鍵是西承這一次邀請的人……”
皇帝頓了一頓,帶著幾分憂慮的眼抬起看向沈長安。
“是你。”
殿內氣氛凝重。
水雲煙在偌大的禦書房之中吞吐,就連流水都凝滯了幾分。
沈長安心頭一動。
去西承……
去西承會不會……
心下湧起了莫名的期待,牙關都因為心頭激昂的情緒微微顫抖。
沈長安不假思索,開口道,“兒臣去就是。”
朝臣一片噓聲,都怔愣地看著他。
這一行是吉是凶雖然誰都無法預料,可是西承國力強盛,若是想挾東梧太子做質子,也未必不可行。
況且東梧受製於人,彼時就算是反擊……勝算又能有多少呢?
“殿下,萬萬不可,那西承皇帝暴戾無性,誰都摸不準他在想些什麼,若貿然前去,實在太過冒險!”
“可若不前去,難道就可以無虞了嗎?西承皇帝那個性子,親自遣使者送來了邀請函,若我朝拒絕,他便有了攻打的理由!”
“那難不成就讓太子殿下前去冒險嗎,怎麼使得?”
朝臣又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吵起來,皇帝一時間也沒個主意,隻覺得頭疼得很。
看向那一旁站著的一言不發的蕭景行,皇帝開口問道,“景行,你怎麼看?”
蕭景行抬眸,卻是沒有立即回話,他望了一眼沈長安的神色之後,朝皇帝道,“回稟陛下,臣以為此行並非如眾位同僚所想的那般艱險。首先是因為此朝貢宴,西承邀請了周邊各國的皇子,而並非東梧一朝,就算其有什麼歹心,和周邊列國作對的代價也絕非西承一國能夠承受的。太子殿下如今已經能夠獨當一麵,陛下不如相信太子殿下,讓她前去曆練一番。”
蕭景行的話說的誠懇,皇帝也連連點頭。
一直冷硬著的麵色終於緩和了幾分,隻對沈長安囑咐要多帶些人前去,同時知會禮部同周邊列國提前通信,保證統一戰線,這樣就算出了什麼事也好應對。
皇帝思索了良久,因為確實沒有旁的辦法,沈長安又堅持前去,終於也同意了她去參加朝貢宴。
沈長安同蕭景行一起走出禦書房,蕭景行側頭看向她,道,“我可是幫你說了話,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我可是最大的責任,所以還望太子殿下,務必平安歸來。”
沈長安望了一眼蕭景行,他麵上雖是玩笑色,眼眸之中卻是藏不住的關切。
她笑了一笑,開口問道,“孩子近日怎麼樣,夜裏還鬧人嗎?”
蕭景行換上一副愁眉不展的神色,道,“殿下,你是不知道,那小娃娃有多難伺候。我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沈長安笑,開口道,“難養嗎,我瞧著你很是幸福啊,生活平安順遂,能和靳晨廝守,如今連孩子都有了,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羨煞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