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雖笑著,眉眼之間卻流露出一二落寞之意。
蕭景行默了一瞬,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見得沈長安的神色又雲淡風輕起來,仿佛剛剛那份沉重隻是他的錯覺。
他微微垂眸。
自從那個人走後,他再也沒有見她開懷過,哪怕一日都不曾。
“行啦蕭景行,別在心底可憐我了,本宮過的很好,什麼都不缺。”沈長安走到馬車前,回頭望了一望蕭景行,笑道。
蕭景行不敢再深談,隻抬眸望了一眼天色,開口道,“明日應當是個好天氣,提前祝殿下一路順利。”
沈長安也看了一看萬裏無雲的天空,微微仰頭。
陽光肆無忌憚地灑在她臉上,似要講靈魂都洗滌幹淨,將一切陰霾與晦暗都帶走。
“會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她說。
……
因為再耽擱時日便會入冬,西承這一次朝貢宴的邀請也是來得急匆匆,沈長安也沒有拖延,與西承的使者次日便踏上行程。
臨別前告別母後,她還是如同往日那般擔憂。
也不知曉是不是上了些許年紀的緣故,母後如今身上的淩厲之氣越發地少,每每麵對沈長安時,都帶著劫後餘生的後怕和身處帝王家的無奈。
這些她都懂得。
就像江煜哥哥從前說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身在這個位置,便不要抱怨身不由己。
更何況此番前去西承……
她心裏總歸著抱著那樣一絲期盼的。
真希望……能再見到他啊。
……
西承路途遙遠,不過皇帝一路派了眾多兵將與護衛跟隨,除了山路之上遇到了些山林野怪,一路上都很是平靜,沒有任何意外出現。
隻是那西承使者雖然盡忠職守,話卻非常的少,不論沈長安旁敲側擊還是直言相問,他都對西承皇室之人閉口不談,隻道,“我們陛下很是欣賞太子殿下,一直想要同太子殿下結交,也想要同東梧保持友好往來。”這樣的客套話。
沈長安到後來索性也放棄了,反正一路上山林野怪不少,吃這些往日裏不曾見過的東西還來不及,何必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因為一路天氣都不錯,馬車沒用太久便駛到了西承國。
西承與東梧的邊界以一條長河相隔,記得從前……
他就曾來平定過西承的邊亂。
隻有有一點沈長安至今也不能明白,既然他是西承的人,又為何要帶兵攻打西承,還全然不留情麵地大勝而歸?
他和西承的皇室,到底是個什麼關係?
這些事又混亂又複雜,沈長安沒有太清楚的頭緒。
看著西承的城門在她麵前打開,她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明明從前從未來過這裏,卻有這樣的熟悉之感。
她輕輕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拉上了車簾。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最近常常會有這樣的感受。
馬車駛入西承境內,用了大概三日的功夫,才到達了西承國都。
西承國都自然要比外圍的邊境城市熱鬧些,從馬車駛進國都開始,便能聽見百姓熙攘的叫賣聲,街市之上熱鬧無比。
西承的氣候照比東梧要幹些也要涼些,沿途見了不少新奇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