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煜哥哥……”
她趴在地上,卻仍想向前爬著,一雙手抖得不成樣子,目光卻仍然定定地瞧著馬車的方向。
“別走……別走啊……”
如果是他的話,一定會為她停留的吧。
可是沈長安就這般在地上絕望地,怔愣地看著馬車越走越遠。
不曾為她停留一瞬。
追趕來的西承使者看著地上兩道膝行的血跡,神色微動。
“殿下……您這是做什麼……”西承使者連忙上前去扶她。
沈長安一把甩開他的手,眼眸紅得嚇人,凶狠地如同小獸,她冷聲問道,“那人是誰,你為什麼引我避開他?”
西承使者沉默了一瞬,後道,“殿下看錯了,哪裏有什麼人?”
沈長安再度抬眸,果然看見那黑金馬車已經消失在視野之中。
她麵色一瞬敗如死灰,眼淚毫無知覺地滑落,又哭又笑道,“你騙我,明明就是他,對不對?”
西承使者不敢回應她的目光,隻躲閃著道,“不知殿下所說的是何人。”
“西承世子江衍之,你不要告訴我西承沒有這個人。”沈長安一字一句地說道。
“世子殿下……”西承使者輕聲念著這幾個字。
沈長安目光定定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答案。
“抱歉殿下,我也不知曉世子殿下在何處,世子殿下已經幾年沒有消息與下落了。”西承使者緩緩說道。
沈長安一把抓住他的衣領,眼眸紅如血,嘴唇顫抖,緩緩搖頭道,“不可能,你騙我。”
西承使者微微屈身,麵帶歉意指了一指不遠處的一座府邸,道,“殿下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看一看。這便是世子府,已經荒敗了多年了。”
沈長安死死地看了他一眼,驀然放下他的衣領,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就跑到附近那座府邸去察看。
待她看清府邸之上的三個字,拳頭在袍袖之中悄然攥緊。
那三個大字赫然就是,世子府。
西承隻有一位長公主,也隻有一位世子。
這就是他從前的府邸。
府邸牌匾落著積灰,門側甚至長出了雜草,一看便是經年荒蕪,長久不曾有人打理。
這府邸一看便知,依舊很久沒有人居住過了。
鋪天蓋地的絕望從沈長安心頭湧上來,直衝得她心口喉間一陣猩甜。
她死死地咬住手指不讓自己哭出來。
“我不信……我不信……”沈長安聲音嘶啞,嘴角弧度苦澀,她的手抓住刷著朱紅漆的鐵門上的門環,不斷地重擊著。
“殿下,”西承使者微微皺眉,上前拉住她,誠懇道,“這府邸之中,確實是沒有人的。”
沈長安被他拉住,一雙手無力地舉在半空之中,微微顫抖。
一時之間心中的情緒無力又洶湧,沈長安笑啊笑啊,一雙手抓緊了又鬆開。
眼中的淚幾乎都要流幹了,千思萬緒終究隻化作一聲漫長的歎息。
剛才那一瞬驚心動魄的直覺驟然點燃了她所有希望,又生生將這些希望一寸一寸全部滅掉。
她側頭看向西承使者,輕聲問道,“他不肯見我,是不是?”
西承使者愣了一瞬,開口回道,“抱歉殿下,屬下確實不知曉……世子殿下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