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假思索地,江煜答道,“好,那便交給你。”
付承羨:……
他麵色黑了一黑,總覺得麵前這男子似乎早有想法,早就對他手中這些寶物垂涎了,給他下套呢這是!
然而想發怒卻也沒有什麼理由,畢竟……
這是他自己說的。
江煜起身,又對那鳳冠勾勒了幾筆。
將那草紙交給了付承羨,拍了拍手,好整以暇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付承羨扶額歎氣。
沉默地看了這紛雜的圖紙一眼,打量了一下自己大概要賠進去多少身家,鑲嵌多少寶石,付承羨忽然很想一頭撞死。
別他娘的駟馬難追了。
君子一言……
回頭是岸行嗎?曇花一現行嗎?
江煜走至門口,忽然又想起來了什麼,回眸對付承羨道,“我記得你那裏還有一件金縷玉衣。應當還有幾匹蜀錦,幾匹雲錦……”
付承羨臉色越來越黑,連忙出口製止道,“沒有了!就這些!”
江煜也不挑剔,思索半晌,點點頭道,“倒也足夠了。”
江煜走得很瀟灑,隻留下滿室焚香之氣。
付承羨一個人留在原地,一臉恨色。
自己到底是為什麼招惹上了這個……
狗逼。
他將江煜畫好的圖紙仔細收好,回想著自己前些日子所得的紫水晶,一邊算計著數量,一邊也走了出去。
……
與皇宮之中格格不入的是,自從這指令下達,長宮之中便陷入了死寂。
沈長安坐在桌案旁,百無聊賴地擺弄著高腳花瓶之中的枯草枝葉。
綺南在一旁看著小殿下就這麼擺弄了一下午,幾次想開口勸阻,卻又不知曉應當說些什麼。
整座皇宮之中消息傳得極快,尤其是往這長宮傳來的消息,在陛下的有心授意下,幾乎是除了皇宮之中,便是這長宮最先得到消息。
來傳話的太監麵色為難,語氣斟酌。
“小殿下,咱們陛下也勸了,可是這世子殿下與燕氏小姐青梅竹馬,如今也說了非她不可,棒打鴛鴦也實在不是咱們陛下樂意見得的事,確實不是陛下能夠阻攔的。因為怕小殿下誤會,特意派咱家來和小殿下解釋,希望殿下能夠寬心。”
沈長安沒說什麼,隻是手中動作微微頓了一頓,眸子緩緩垂下,也隻是晦暗了些,再無別的。
“我與世子殿下,自然早就沒有關係了,”沈長安輕聲道,“陛下也不必這般記掛著我。”
太監臉上露出喜色,笑道,“原來小殿下已經放下世子殿下了,那是好事啊。既然這般,過幾日的喜宴您會去參加吧?也算是咱們西承這些年來少見的大喜事了,您前去玩賞一番權當放鬆心情了。”
沈長安默了半晌,而後微微笑著抬眸道,“我自會去的。多謝陛下安排,有心了。”
“還有,小殿下,您之後不必在西承著男兒裝束了,陛下已經為您正名身份了,也為您準備好了依照東梧禮製的公主朝服——”那太監拍了一拍手。
身後有一群小太監走入大殿之中,手中捧著一個又一個沉香木製成的托盤。
托盤之上,是金線疊秀的各色禮製朝服,也確實是按照東梧的衣著規矩製成的,顏色選用高雅,裙邊繡著珠翠,矜貴之中不失大氣,十分華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