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才沒有辜負劉王氏的辛勞,自小便有‘神童’之稱,十七歲得中院試成了秀才,性格溫和人品貴重,來說親的媒人絡繹不絕,若不是家中赤貧,需要銀錢求學拜師,劉王氏還想等秀才高中進士後再為他擇親。
春蕪的父母再三相看,都覺得秀才很好,是個可造之才。
但目前來看,劉王氏並不是很願意結這門親事。
而且,劉王氏對秀才的養育之恩,比尋常母子要重的多,春蕪嫁過去,若真有婆媳摩擦,先不論偏幫誰,隻說秀才會安慰她嗎?還是會指責她?
婉清垂下眉眼,心裏五味陳雜,她回頭看了一眼呆愣愣捏著糕點的春蕪,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把想說的話咽回肚中。
為著春蕪的喜歡,再等等吧!
然而一日、兩日、三日,任憑春蕪望穿秋水,梧桐小院的大門依舊沒有等來劉王氏的身影。
秋葵惱得戳她腦門:“你有點出息沒?隻不過見了兩三麵,值得你這樣牽腸掛肚?”
若是未來夫家敢這樣慢待她,或者給她臉色瞧,秋葵絕對要一巴掌甩過去,再讓他滾,還想娶她,做夢去吧!
春蕪眼淚滾落,小鼻子紅紅的:“可他是第一個誇獎我的男子。”
秋葵恨鐵不成鋼:“難道我沒誇過你嗎?”
春蕪抬起頭,認真想了想:“沒有。”
秋葵怒瞪的雙眼一怔,又聽春蕪說:“從小到大,隻有娘子誇過我,秀才是第二個。我知道我傻,我父親母親也常常說我缺根筋,但他說我這樣的性格很好,長得也有福氣,是個好女孩。”說著眼淚又落下來。
秋葵簡直想撬開春蕪的小腦瓜看一看,這傻姑娘,誇讚能當飯吃嗎?一扭臉看見長安過來送東西,她怒道:“你好好想想吧!”說完,走進屋裏伺候。
長安把首飾盒子交到秋葵手上,從屋裏出來,一眼看見春蕪垂著眼睛用手背抹眼淚,他的心就像被人緊緊攥住一般,控製不住自己的腿腳走到春蕪麵前,低聲問:“你怎麼哭了?”
春蕪心裏酸澀,不想和長安吵架,直接扭過身子去。
長安聲音很悶:“聽說你要嫁人了?不是很歡喜嗎?為什麼又哭了?”
“要你管!”春蕪淚眼朦朧的瞪過去。
“我管你幹嘛!”長安訥訥道,他想走,但步子邁不開,忍著煩躁抬頭看看天,然後語氣不忿的嘀咕:“嫁給誰不行,非要嫁個秀才!就那羸弱的身板,我一拳能打兩個。”
他是跟著周以安上過戰場的人,功夫是真刀實戰裏練出來的。
春蕪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最後拳打腳踢的趕他走:“你憑什麼打他?”
長安怔愣的被她打被她踢,望著她怒火衝天的模樣,良久,垂下眼眸,轉身離開了。
傍晚,西郊大營,周以安挑眉看著不動如僧的長安,再瞥了眼長安手裏未動分毫的饅頭,嘖了一聲:“罕見啊,這是怎麼了?”
長安恍若未聞,兩眼無光的發呆。
周以安用筷子敲了敲他的腦袋,問道:“你如此神情恍惚,是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