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衛國等在杏林新村村口的治安崗亭內,站了許久,都快成了望夫石的模樣。他也解釋不清自己為何這樣瞎操心。大佬的本事他還不知道麼?末世之中遊刃有餘,對付活人和喪屍都不在話下。他與其擔心別人,不如保護好自己,別突然掛了,自己可是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啊。
他這樣想著,又握緊了手裏的消防斧,扶了扶身上掛著的槍。
村裏婦人來給郝衛國送飯的時候,忍不住問道:“這位大兄弟,等媳婦呢?看你那望眼欲穿的模樣。村長早說了讓你們新來的先休息,你卻說什麼不累,硬要輪崗守村口。唉,先吃點飯吧。”
郝衛國趕緊道謝,接了飯盒。村裏婦人憨厚笑著,又絮叨幾句就拎著大竹籃扭頭離去,給其餘幾個崗哨的人送飯。
這婦人隨口一言,卻讓郝衛國的心再難平靜。
他這是怎麼了,吞了熊心豹子膽,真的是在覬覦大佬了麼?餘念安那麼強那麼好,將來身邊肯定圍著一堆能人,他該思考的是如何占一席之地不被大佬拋棄,成為大佬離不開的好兄弟,而他現在想的是什麼?
他竟然有那麼一瞬間,想要獨占大佬,不讓旁人靠近,甚至是仗著自己重生的事拿捏一下當局,把餘念安留在自己身邊。
他也盤算過自己能為當局貢獻的有用信息,想來想去價值都不高。當局肯定比他了解哪裏有重要的物資,對付那些變異動物或者喪屍化的東西,他知道的也不過是些皮毛土辦法,原理還需要當局組織專家研究。
他不得不又默默祈求著,係統啊係統,簽訂的時候給點更實用的技能或著實惠好處吧。
遠遠的,亮起了車燈。
郝衛國趕緊拿出望遠鏡張望。是別克,車牌號也是餘念安那輛。他的心激動起來,胸膛有什麼東西一下下敲擊著,直達神經,整個人想往崗哨外邊衝。好在崗哨守則他還算記得牢靠,無論什麼人靠近村子,都要過了第一道消洗的池子。
看著車子壓過了地上新布置好的那個消毒洗滌的池子,郝衛國按照村裏交代的崗哨守則,喊道:“車子停下來,所有人員到路邊公廁內站好,是否帶行李隨意。”
餘念安聽出了郝衛國的聲音,唇畔浮起一層笑意。
車後座那位眼鏡男此時也醒了過來。
餘念安回頭,存心威懾,冷聲說道:“聽話,才能活。”
眼鏡男忙不迭點頭,賠笑道:“明白。”
餘念安這才下車,盯著那眼鏡男自己解開安全帶,兩人走到指定的公廁門口。
這種公廁是國家“美麗鄉村計劃”新建的那種新式廁所,外觀古色古香,與村中新建築的中式古風很近似。從外到內都有裝修,與市裏公園內的公廁一樣幹淨整潔,裏麵設置了男女衛生間,采光通風都不錯。
最關鍵是這個公廁的門口燈是亮著的。這說明村裏恢複了電力,或者說局部重要設施能保證電力供給。
郝衛國這時也按了步話機,按照流程向村指揮部報告情況,除了說明來人的常規信息,還補充道:“其中一個人我認識,是之前我們這隊人裏留下斷後的餘念安。”
確認那個陌生的眼鏡男是被餘念安盯著很服帖的樣子,郝衛國才走出崗哨,稍微掩飾了一下自己急切的心情,算是表情正常的喊道:“餘大哥,你終於到了。”
餘念安在路上也思量過自己再次見到郝衛國的時候該用怎樣的態度。太熟絡的,上去勾肩搭背會不會導致旁人想歪?他和郝衛國也不過才認識三天。可是若冷淡了,郝衛國會否覺得他是個不好相處的呢?
他猶豫了一下,沒有采用戰友間的熱切擁抱,而是冷靜說道:“這個戴眼鏡的是路上遇到的,建議先隔離觀察。我這裏還有一些情況需要找村裏的領導彙報一下。”
按照村裏崗哨守則,就算外來者是熟人,也不能直接接觸,需要先在公廁這裏經過檢查,確定身上沒有可疑的傷痕後,再按照情況看是否單獨隔離。物資暫時上交村中保管,或者由熟人代管。等村裏負責人與新人談話後,再確定後續安排。
這裏與普通的幸存者村落完全不同,有著很強的組織紀律性。也是虧了前段時間鬧疫情,不隻村裏的骨幹都鍛煉出來了,村民的覺悟和防範意識都相當高。雖然大昏迷之後一多半變成了喪屍,不過村長獨居,僥幸逃過一劫。迅速組織剩下這些活人開展自救。不到一天功夫,就已經將村子的秩序重新建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