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進城,依然是郝衛國開車。餘念安坐在他身旁,聊著他以前的經曆,有意無意試探著:“衛國,你有沒有覺得你這名字像是六七十年代的人,一點不像九零後。”
“哦,這是母親起的,上戶口的時候我親爹不在家,母親一氣之下就拿初戀的名字給我落戶了。她原以為我親爹會生氣,結果人家一句都沒問,還說這名字不錯,就一直用到了他們離婚。我被判給母親,按說是該改姓袁。一來改名字牽扯到改各種資料檔案比較麻煩,二來親爹祖上非要個姓郝的孫子,就好像他家有皇位要繼承一樣。我那時候小也沒什麼想法,沒有堅持改,結果就蹉跎到現在了。”
郝衛國現在已經能平淡的講述這些不開心的往事,還能自□□,“這名字一看就老成持重,在建築設計圈子裏看著老成就能提高權威性。我們很多項目我一出馬絕對的拿下,這麼一想,我就覺自己還是賺了,獎金多拿,名字算啥?”
“其實郝衛國這名字挺好的,我們係統內許多領導都叫衛國、愛國這樣的,以至於後續大家都覺得叫這個名字肯定能當領導。”餘念安撿著好聽的說,不過也能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好。
郝衛國知道自己心情複雜,想去救母親這完全是個人行為。若不是餘念安幫他,他自己想申請到車子和武器補給肯定要費不少口舌。
這次有餘念安陪著,他信心倍增。母親若是已經遇難最多是白跑一趟,他們還可順便搜索一些資源,或者搜救其他幸存者。可若是母親活著,繼父和弟弟的消息大約會讓母親牽腸掛肚,他也不曉得該怎麼安撫。兩相對比,他惦記著的母親或許根本不在乎他。這會否讓餘念安看了笑話。
“無論你母親對你是怎樣的,你有這樣的孝心已經足夠了。我陪你去,也會陪你麵對這一切。別怕,有我在呢。”餘念安柔情道,“萬一她也不反對我們在一起呢,好歹是一起見了家長。”
“可她若是反對,無法接受呢?”郝衛國惴惴不安。
餘念安霸氣的回答道:“那你也不欠她,你是成年人了,戀愛自由。你隻是告知她,並不是征求她意見。她接受不了又如何?她能阻止你和我在一起麼?還是說,她不同意不能接受,你就會與我分開?”
郝衛國看著餘念安眼中滿滿的占有欲,之前那些躊躇猶豫忽然都拋到九霄雲外了,他是成年人了,母親的疏遠也可能就是為了逼著他獨立,不想再管他。他又何必患得患失瞻前顧後錯失了良緣?
而且這世上有個人,喜歡他到不想與他分離,將他放在了心中,無論如何都要與他在一起,他已經很充實,無需再幻想虛無縹緲的母愛。
郝衛國笑問:“那我見到母親就正經說咱們是怎樣的關係了。”
“好啊,那你先說說看,咱們什麼關係啊?”餘念安的手已經不老實的摸上了什麼。
郝衛國臉如火燒,小聲道:“就那個關係啊。”
“我就要聽究竟是哪個關係啊。”
“我……”郝衛國知道餘念安想聽什麼,偏他開著車手騰不出來,被餘念安上下其手的占便宜,一時嗔怪道,“我就說是被你這個異能者大佬看上,強行擄走同居,還要做飯開車鋪被暖床……”
餘念安當然知道郝衛國是故意氣他,反而笑眯眯道:“好啊,就這麼說吧。本大爺以後再見著像你這麼陽光帥氣的,一定啥也不多說,先搶到屋裏試試功夫。”
“你敢!你敢帶別的男人進屋,那我這輩子再不給你吃我做的飯了。”郝衛國捍衛夫權。
一想到煮麵和烤肉,餘念安又餓了,急忙服軟乖巧道:“好好,不敢不敢的。那咱們說正經的,我昨晚上問你的事,你還沒給我答案呢。”
“這是正經事?我怎麼沒印象了。”郝衛國裝傻。
餘念安真就一本正經的說葷話:“昨天考慮到你的心情,我沒有強行占有你的身體。不過呢,這事咱們還是要明確一下,反正早晚要麵對的,你想在上麵還是在下麵?”
童子功還沒破的郝衛國哪有啥經驗,實在是說不出這個,支支吾吾道:“我,我長這麼大也沒有與人做過那種事,我,都聽你的。”
餘念安心說他也沒經驗啊。不過他可是郝衛國心中的大佬,豈能認慫?還不如自己先吃點虧,在下麵吧,免得力氣太大弄傷了郝衛國。而他能快速愈合,不怕郝衛國是初哥技術要磨練啊。再說似乎躺著不動,等人動,也很享受呢。這麼一想就好刺激,好想馬上就到晚上,把他的男人拐回他的宿舍,一起探討人生的真諦。
腦子裏已經開始溫習小電影了,麵上餘念安卻一本正經裝君子道:“好吧,到時候聽我安排,你可不能反抗。”
郝衛國忙不迭點頭,他哪裏是大佬的對手,還敢反抗?那些妄圖反抗大佬的人是怎樣的下場,他可是親眼見到好幾回了。
開到那個酒店的時候還不到中午,建築外邊的陰影內遊蕩著幾隻喪屍。
餘念安用望遠鏡仔細觀察了一下,酒店的大門是緊閉的,從表麵有少量破損或敞開著的窗子。不過頂層的窗戶都關閉著,似乎有人在半開啟的窗簾之後一閃而過。
餘念安說道:“酒店裏還有活人。”
郝衛國從建築外觀上看了一下,提醒道:“看起來頂樓有個餐廳,屋頂花園還有外擺區,這種規模的餐廳營業的話,頂層應該設有廚房或者是比較大的備餐間。”
“所以,幸存者說不定都在頂層。喪屍不會上樓梯,若是頂層有廚房食物也比較充裕,大家抱團,或許還能堅持幾天。”
“一般這樣的多層建築物,在頂層用水是要加壓上去的。缺點就是沒電了會停水。目測這個酒店的水箱沒有設置在頂層,備用電源沒有的話停水也是必然的,沒水光有吃的,他們堅持不了太久。”
餘念安問道:“酒店裏不是有好多瓶裝水麼?再說他們如果剩下的人多,組團尋找物資也可能會離開這棟樓,應該也不會困守。”
郝衛國苦笑:“如果是普通住宅樓或者是辦公樓,大家多少還認識,能有一定的信任度凝聚在一起。如果是酒店裏來來往往天南海北的客人,誰也說不好對方什麼來路。萬一有自私自利使壞的,或者不太合群那種,很少能達成共識形成凝聚力,最後能和諧的分享現有資源不打架,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總會有英明勇敢的人,組織大家一起渡過難關。”餘念安的心態更正向一些。
郝衛國並不否認餘念安的話,繼續說道:“末世剛開始一兩個月,一般普通人還能遵循道德底線。當物資越來越難找,外部危險越來越大,指望不上政府救助的時候,善良不能當飯吃,活下去才是大家最根本的需求。為了有口吃的,甘為附庸放棄尊嚴,或仗著有點什麼優勢資源,欺淩弱小奴役他人,太平盛世裏不可能有的事,在末世裏逐漸就見怪不怪了。”
找了隱蔽的地方停好了車子,餘念安背著槍握著砍刀先將附近的喪屍清了,這才去撬門。
酒店是對開的包木大門,裝飾風格繁瑣華麗,門也很沉重。開門前餘念安就叮囑道:“門內好多喪屍,我一開門你趕緊閃開。我先清理,你補漏就行。”
郝衛國握著消防斧乖巧點頭。
門一開,首層這裏果然衝出來二十幾隻喪屍,大多數都穿著統一款式的背心,像是個旅行團,其餘喪屍一看就是酒店內的服務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