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念安迅速解決完這一波,首層內再無動靜。郝衛國將這群人的麵孔都看了一下,確認母親不在其中,兩人繼續往上走。
門口有酒店的樓層分布,首層除了大堂,還有早餐廳、咖啡吧和運動健身區域。這些區域內空蕩蕩的,有個別被困在什麼地方的喪屍。郝衛國拿著消防斧順手將它們清理了,沒讓餘念安操心。
從二層到五層是普通客房,行政大套房在六層,而六層果然還有個大餐廳,與屋頂的露天餐吧相通。
餘念安佩服道:“果然是專業人士啊,你從建築外觀看幾眼就知道裏麵是什麼內容。”
“其實你仔細看也能看出來,頂層的餐廳那些窗子都沒有窗簾,如果是客房肯定要掛窗簾的。”郝衛國謙虛的解釋。
怕有疏漏,也怕外邊再進來別的什麼危險的東西,他們還是先將首層大門從內鎖好。然後從二層開始,每層都搜索一下,萬一有幸存者躲在房間內不敢出來呢。
現在酒店都是電子門鎖,而這個酒店的門鎖是每個門都有獨立電池控製,停電了也能鎖門,有房卡就可以打開。
餘念安聽力過人,遇見那些鎖好的房間,他就仔細聽聽判斷是否還有活人在。不過從二層一直到五層,雖然看見五個房間都鎖著,卻沒有遇到一個活人,隻撞見了十幾隻喪屍。兩人合作默契,迅速清理了。
就這樣到了第六層,這時樓梯口右手邊餐廳那裏忽然出現了一個麵容憔悴的中年男子,舉著一把消防斧顫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軍隊來救援的。”餘念安用標準姿勢敬禮,鎮定的反問,“你們幸存者是不是都在這一層餐廳裏?一共幾個人?”
“軍方來救援的?”中年男子狐疑的打量著餘念安和郝衛國。
餘念安和郝衛國還沒來得及領統一的製服,身上倒是背著槍,光是槍已經不是普通人能配備的了。中年男子那把消防斧在熱武器麵前基本沒用,也就是為自己壯膽。
“先生,把你們的人都喊出來吧,下邊的喪屍我們已經清理完了。”餘念安繼續用溫和的語氣說話,“另外,你們這裏有沒有一位姓袁的女士?”
“爸,袁阿姨好像不行了,她求我們殺了她,她不想變喪屍。我好害怕,另一個叔叔也不對勁。”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從餐廳內喊了一句。
郝衛國一聽就急了,奔上前問道:“你們說的袁阿姨是誰,在哪裏?”
小女孩嚇得又退了回去。
中年男子說:“我們一開始有將近十個人,後來,後來……總之現在我們這一層隻剩下四個活人了。除了我和女兒,另外兩個人一開始還好,後來似乎被什麼蟲子咬了,陸續昏迷。袁姐,她居然醒過來了?”
“那可能是我母親,讓我去看看她吧。”郝衛國放低姿態懇求。
中年男子也知道自己一個人無法對抗兩個武裝的年輕男子,還不如就信了他們,說不定人家就是好人,能給自己與女兒謀一條生路。
“母親!”郝衛國看到了比記憶中蒼老了很多的母親,奄奄一息的躺在地毯上,身上蓋著一塊紫色的桌布。
這是一間高檔包房,能眺望外邊的景色,裝修奢華,如今卻成為臨時避難之所,內部混亂不堪。
餘念安最後一個進來,關上了這個包房的門,拉住郝衛國的手。
郝衛國將斧子丟在地上,整個人撲了過去,跪在母親身旁,哽咽道:“母親,我是衛國。您來帝都,為什麼不聯係我?”
袁秋芬的雙眼在看清自己兒子的一瞬間,露出了驚喜與欣慰之色,她現在的意識已經模糊了,分不清自己是昏迷中的夢境,還是現實裏看到了兒子,顫聲問:“我是在做夢麼?衛國,是你麼?”
郝衛國雙手握住了母親的手,讓她逐漸僵冷的身體能感受到他的體溫,急道:“母親,真的是我。您不會有事的。我見過好幾個被怪蟲咬傷都活下來的,如果會變喪屍,早就變了。您還能醒過來,說不定有更大希望活下去。”
中年男人和小女孩此時的關注點卻在旁邊一個昏迷的年輕男子身上。那男子的身體開始抽動著,眼睛也似乎要睜開。
餘念安警覺道:“你們退後一些,這人若是屍變,我來對付。”
正說話間,地上男子果然睜開了眼睛,那充斥著血紅色的並非人類的雙眼。他已經喪屍化,又似乎與別的喪屍有什麼不同,張開嘴,四肢著地發出了尖銳的叫聲。
在場所有人除了餘念安,幾乎都被這聲音刺激的頭痛欲裂,下意識捂住了雙耳,頭暈目眩無法站穩。
餘念安其實也痛,手中動作卻更快,飛速幾刀封住了這特殊喪屍可能撲向活人的路線。
那喪屍卻似乎能夠判斷餘念安是個厲害的,不敢硬拚,直接撞上了超大的玻璃窗。
酒店裏的玻璃窗是鋼化玻璃的,那喪屍一頭撞上去,那玻璃窗竟然隻是顯露出碎裂的紋路,不過被一層鋼化膜裹著,並未破損。那喪屍急了,又撞了幾下,頭破血流也在所不惜。
會尖叫,不怕光,有一定智力,行動敏捷,這都是升級版喪屍的特征。
餘念安再不敢大意,直接撲過去從後麵重重一擊打斷了這喪屍的脊骨。
那喪屍卻將頭扭轉180度,從嘴裏噴射出了無數黑色的顆粒。餘念安用手臂擋住,那些顆粒竟然有腐蝕性,燒穿了衣物,沾染肌膚,他隻覺得一陣撕心裂肺的灼痛,像是有什麼使勁往肉裏鑽。
餘念安顧不得自己的傷情,拿出槍,近距離打爆了這個喪屍的頭。
依然有無數的顆粒從喪屍的頭顱內往外噴湧。不像是噴出,倒像是那些顆粒會飛,它們終於掙脫了這個喪屍的身體,孵化出來。
他喊道:“小心那些黑色的會飛的顆粒!”
小女孩早就嚇哭了手足無措,那個中年父親卻背對著危險,將小女孩整個人嚴實的裹在了自己的懷中,以肉身當盾牌。
袁秋芬的身體本來很虛弱是強弩之末,但是危機發生的瞬間,母愛的本能爆發,將郝衛國推開,自己張開雙臂,拉開蓋在身上的桌布形成了一道屏障,讓那些黑色的顆粒暫時一緩。
還好這桌布的質量非常好,比一般這個時節人穿在身上的衣服還厚許多,黑色顆粒上的腐蝕性液體無法一下子穿透,顆粒被阻擋在了桌布這一麵。
餘念安隻顧得上將郝衛國一把拉到那個噴射範圍外,沒空說話,還要一心二用,一手拽過附近另一片桌布飛速轉起來,將那個還在冒黑色顆粒的喪屍兜頭裹住。拿出火機,點火,焚燒。
郝衛國已經打開了包間的門,招呼中年男子道:“走,這裏不安全,先到下層。”他記得樓下有個空房間很幹淨,還丟著一個醫療急救包。
中年男子顧不得自己後背的灼痛,抱起女兒跟著跑出去。
郝衛國給指了路,再度折返,餘念安卻說:“你和小女孩如果沒被黑色顆粒附著最好與我們隔離開。我帶你母親去另外的房間。”
中年男子在樓梯口聽到了這句,咬了咬嘴唇,不用別人提醒,他已經感覺到那些黑色顆粒鑽入了自己的身體內。他也許很快就會變成剛才那個喪屍,成為這些怪蟲的孵化器。
他也跑回來,問道:“你們身上有誰沒被咬麼?”